是呀,过去有了,现在有了,不可能独独缺了一个未来吧?
缺了未来,那眼前的洪荒,没有未来岂非就要湮灭!
周天一愣神之间,光团忽然拈子笑道:
“洪荒中,周天第三,毫无争议,当为未来!”
“未来,一切不可知,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又都有定数,一切既是虚幻一切又都是真实——”
“是故,未来或许有,未来或许无!”
说着,“他”忽然幻化出一条手臂,衣袖飘飘,望着周天便是突然当头断喝道:
“周天,汝在洪荒,不过第三。第一做了总揽过去的白棋棋奁,第二做了统领现在的黑棋棋奁,而汝却直接越过第一,第二,与吾平起平坐,做了执棋人,可知天理乎?”
周天摇摇头,下意识地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忽然想起“他”的约法三章,警醒中,急忙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周天这一串反应,光团貌似赞许地晃了晃身形,忽然再度出手,幻化出另一条手臂,伸指在白棋棋奁上一点道:
“呔,鸿钧,汝乃过去,还在此处作甚,还不快快回到汝之过去乎?”
随着话音而落,鸿钧顿时化回原形,惶恐地站在白棋棋奁的边沿之上,探头看了看棋奁之下,又抬头望向犹如巨人般的一对对局者,嘴巴大声说着什么,却又听不到他一丝声音发出。
周天看着犹如小人国里的小人儿,在棋奁之中的徒劳挣扎,当然免不了有一种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同病相怜和喟叹。
但是,他也知道,此刻站在鸿钧的角度,他看向棋奁外面的世界,其实与他从前的视野恐怕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周天站在了一个更高视野,也就是执棋人的高度。而鸿钧却成了棋子,周天自然也就有了此刻看鸿钧就像自己在俯视一只地上的蚂蚁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鸿钧却突然浑身一震,随即便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下子僵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正诧异中,光团终于再次开口了:
“呔,鸿钧,如今吾已将汝三魂六魄取其一,九成回归过去,一成留在此处以供吾继续对局,还不去乎?”
话音刚落,周天便清晰地看到鸿钧一个激灵,随即冲天而起,瞬息间消失在天地一线之间。而他的一道虚影,则像牵线木偶一般,将头一缩,竟自转身隐没于脚下的白棋棋奁之中,再无任何声息。
紧接着,如出一辙,光团对罗睺也是如法炮制,将其三魂六魄,留下一成继续放在黑棋棋奁当中维持对局不致中断,其余九成,则是轻轻一挥,便将他的大半真身,直接送回到了“现在”中去。
当然,这个“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周天就无从知晓了。
按理说,他与“他”此刻的对局,应该就是“现在”。但这个“现在”,到底是不是洪荒此刻真实的现在,也就更无法判断了!
安排好了第一、第二的鸿钧、罗睺,接下来会不会就来到他周天了呢?
看到光团貌似风淡云轻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而定目看向自己,周天忍不住就是心里突地一跳。
果不其然,“他”拍完手,望着周天就是颔首笑道:
“过去,现在的两大事主,去向都已妥帖,接下来这未来,也就不能抓紧布置到位,否则——”
说着,他忽然一指点出,出其不意,竟在周天神识中直接强横地撷取了一缕神魂道:
“汝身为洪荒第三,又是棋道造主,但更是未来。”
“所以,汝虽为执棋人高于他二人,但也须远赴未来去公干一番。不过,汝既是执棋人,自然也得有执棋人的待遇。同时,棋局未完,胜负未定,汝也不能全身而去——”
“这样吧,汝与鸿钧、罗睺正好反过来而行之。九成留此继续对局,一成去往未来作为事主到哪里推波助澜。吾再网开一面,将汝这一成再减去一些,只须一缕幽思前去行事吧。”
一缕幽思?
周天听到这里,猛然想起深藏于自己识海深处的那一缕【盘古幽思】,不觉就在心里又是砰地跳了一下:
盘古留下一缕幽思,吾也留下一缕幽思,这是巧合吗?
正自揣摩着,周天就感觉自己的心弦,不知哪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撩拨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头脑一昏,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映入眼帘的世界,一下子全部变了样子,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抬手一看,指尖处,那里还有什么黑白棋子。而对面,更是空无一物,什么蕴含了天地之大的一尺棋枰,什么莫名的光团,所有的一切,统统都不见了……
愣在原地,半晌方才缓过神来的周天,终于还是放开手脚,开始向四周张望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整个人都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看见什么?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此时此刻,他竟然看见了一辆小汽车,正沿着脚下蜿蜒崎岖的山路,一路向自己这边开过来!
天呐,这两眼一睁一闭之间,莫非那神秘光团,一下子就将他真的送到了未来?
只是,这未来,竟然是人类世界?
这,也未免太草率了一些吧——人类世界,人类社会,相对于神佛满天飞的洪荒神仙世界,不就是人族嘛!人族在未来,虽然一下子站在生物链顶端,但却始终有一个疑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