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民放出帝王之气的压制下,虬髯客也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在他的眼神暗示下,望着牛棋口风不露痕迹地软了下来:
“你从西域来,一定没有见识过汪洋大海中的海岛果林,那里面的珍奇水果,十分香甜可口。正好我府邸地窖之下,还藏着不少这样的果子。”
“今日棋局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请神猴你去我府上做客,倒是好酒好果,任君享用!”
牛棋听了,忍不住嗤之以鼻道:
“免了,髯公美意还是留给别人去享用吧。呵呵,要论摘果子吃果子的本事,我才是祖宗,哪里轮得到你来显摆!”
虬髯公一惊,不服气道:
“神猴,这大唐若说我是第二个对天下果实最有见识之人,就绝没有谁敢说他是第一。”
“你初来乍到,便要抢走我这封号,凭什么?”
牛棋啧啧嘴,抓耳挠腮地可惜道:
“可惜我现在不会筋头云,不会七十二变,凭什么,我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我只说一座山,名曰花果山,那是我一出生便有千万种果树的福地洞天,单从名字想必你也能猜出几分,总能信上一信吧?”
因为重点在说花果山三个字,在场的大唐君臣,竟然全都对那筋斗云、七十二变这么重要的信息,给直接忽视了过去,纷纷抢话道:
“神猴,你那花果山,能比杨靖与那棋猴斗棋的葡萄山,又如何耶?”
“说得如此天花乱坠,可敢领我们哪一日去瞧瞧……”
牛棋不急不恼,一面摇头,一面缓缓将一根手指划拉到人群中的小沙弥陈祎身上,呲牙笑道:
“你们都不可能去,即便哪一天我有了那种本事。除了一个人,或者有一天,他或能想去瞧瞧,也许能去走走看看!”
哦,这一次,就连李世民也来了兴趣,盯着陈祎端详道:
“神猴此言,可有什么讲究,满眼我大唐君臣,凭什么我们去不得,偏偏小沙弥去得?”
牛棋吐口气,暗道一声:
这下总算把大唐君臣的注意力和整个话题,给圆到了正题之上。
这接下来,得出其不意,才能让这自恃极高的自认为自己是“天可汗”的李世民,顺着自己的设计走下去。
沉思了一番,牛棋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望着李世民虚虚的一稽首,唱个喏道:
“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也,但大唐天子乃是天可汗,倒也当得这一份天机泄露之因果。若是常人,别说知悉天机,单是听上一听,便会一份孽障。”
“不过,尽管如此,大唐天子,近日你怕也还是有一场在劫难逃的灾厄要渡一渡,最好还是早作一番计较才好!”
牛棋这句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一下子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大臣。
有几个人,甚至直接瞪着牛棋,大声呵斥:
“你这妖猴,怎么说着说着,就胡言乱语起来!”
只有李世民,却神色如常,淡淡笑着摆手道:
“诸位爱卿不要针对神猴,朕开国之初,便定下了广开言路之国策,言者无罪嘛!”
其实他没有说出口的,却是早在数日前,袁天罡也曾亲自求见,当面暗示了一番,身为天可汗的他,近几日可能会有一场劫数要渡一渡。
今日牛棋一说,让他一下子想起了袁天罡之言。两下应证,不由得对牛棋这个外来神猴,暗地更是刮目相看。
只是,当着众臣之面,身为天可汗的李世民,尽管心中惊涛骇浪,表面却实在拉不下脸求一个对策。
不过,除了袁天罡之外,想到突然间又多了一个神猴,面对这场莫名的虚妄灾厄,在另一方面,因为有了牛棋这个外来和尚,他反而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信心。
毕竟,能算出劫数,就一定会有办法去消解劫数。身为天可汗,也许这个神猴,正是上天派来相救的神灵呢?
“陛下,臣看还是请天师今日过来一趟吧?如果可能,最好这几日索性就一直教他陪侍在陛下左右!”
魏征不明就里,彻底忘记了赌棋之事,开始一门心思担忧起李世民的安危。
李世民有苦难言,只好指着已经排开十个台面的棋局道:
“今日乃是以棋枰赌局为主,魏爱卿还是多想想棋局之事吧。”
牛棋一听,马上趁热打铁道:
“天可汗,说来也巧,你那需要应劫的无妄灾厄,还真就应在了你这一声魏爱卿身上。所以,什么袁天罡,什么天师,都是多余的,只一个魏征,便足矣!”
哦,本来心中惴惴不安的李世民,闻言莫名其妙的就是一阵心中大定,脸上也是瞬间春风满面地笑道:
“神猴,你这推演之法,可比我那天师强过太多。既不问卦,也不看天象,来龙去脉,张口就来,果然神猴也。”
“若是算上神猴前面所言,如此一来,神猴岂不是一连为朕连开了两个口子,一下子说破了两个天机?”
“不错,”牛棋端起架子,忽然一本正经道:
“前面一个天机,是我为天下苍生福祉说破的,即便有什么因果,那也是大半落在他的身上,一小半落在我的身上,而且天可汗可能也还是要分一些的。”
“这后面的一个天机,论起来,还真就不关任何人的事情,只与天可汗自己有关了。所以这样说来,前面是天下为公,后面就是天下为私。是以前面一个你不用还我人情,后面一个,那人情可就大了,须得你好生还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