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蝴蝶的破茧化蝶,很像后来的庄周化蝶。
但奇怪的是,周天虽然看见了这蝶儿一路走来的生命历程,但对她的每个阶段的细节,竟然看了好几眼,都无法看透:
总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迷雾,遮掩着这个蝶儿的某些关键气息。
也因此,周天不觉间,对自己选择了这只斑斓蝴蝶的执念,也产生了一丝困惑。
甚至,还有了一种蓦然而至的不安与警醒。
要知道,比任何人甚至包括合道者鸿钧,都要看透事物甚至洪荒大势、走向的优势,才是周天立足洪荒的根本和利器。
现在,居然连一只小小的蝴蝶都看不透,这不令人警醒吗?
“蝶儿,你入道门,必要的加持与点拨是肯定少不了的。吾且问你,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么?”
想到这斑斓蝴蝶早早就主动索要先天道体的好处,与清风、明月他们完全是两种人格,两种表现,周天于是小小的不露痕迹地试探了一下。
斑斓蝴蝶完全无感地想了想,随即摇头道:
“多谢教尊,我已经要了教尊以后对我化身先天道体的允诺,慧根告诉我,修行者不可一次贪吃太多,不然有违道门流水不争先之意。”
慧根?
周天不由得被这蝶儿给弄糊涂了:
“哪里的慧根,还是说你还有另外的慧根?”
“就是教尊刚刚赐予我的那一丝明悟呀——”
蝶儿说着,扇了扇翅膀,然后扭动着身子看了看坐隐台,随即一稽首凝视着周天,一字一顿道:
“教尊,我去了。”
“就是不知道痛不痛,会不会像我破茧而出一样,痛得恨不能死了才好。”
“唔,但愿从蝶化为书,是不会太痛的吧?”
听着这蝶儿稀奇古怪的语法,颠三倒四的思绪,周天竟然一时间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快跟不上她的节奏变化。
半晌,他才望着斑斓蝴蝶,定定神,嘴里不由得幽幽说道:
“破茧化蝶,以痛苦为师。蝶儿,现在给你的,是又一个破茧化蝶的轮回啊!”
“痛与不痛,只能是你自己存乎一心了……”
说着,周天缓缓抬起手臂,对准已然落于坐隐台上那犹自仍在激荡回响着的黑白钟鼎,最后看了一眼依附其上的斑斓蝴蝶,一指弹出——
只见那蝶儿浑身一颤,紧接着一个翻滚,顺着黑白钟鼎的弧度跌落下去。
再一眨眼,钟鼎深处蓦然闪出一道漩涡,将她瞬间吸入。
清风、明月正好侍立在黑白钟鼎两侧,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两人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这一幕给惊着了。
然而,两人嘴里刚刚发出一声怜悯的叹息,只见黑白钟鼎却是剧烈的晃动起来,就像突然吃进去了什么不该吃到嘴里的异物,呼地一声,猛然吐出一物来。
两人定睛一看,不觉又是一声惊呼,但这一次,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教尊,蝴蝶走了,果然化身为这一卷《玄玄棋经》,惜载,妙哉!”
两人说中,手里忙不迭地俯身拾起书卷,就要捧给周天。
“使不得,快快放下——”
周天断喝一声,可还是晚了半拍,只听两人异口同声地痛呼一声,像扔烧红了的烙铁一样将经书一把扔掉,然后跳得远远地,躲在一边直蹦脚。
周天摇摇头,看向二人道:
“《玄玄棋经》,一经化出,便是道门圣书,岂能让人随意碰得的?”
“就算以后,道门弟子进阶需要,前来申领捧读——”
“那也得提前三日,净手沐衣,经吾许可,方能在此坐隐台上,黑白钟鼎之前,以半师礼捧读。”
清风、明月听得一阵阵咂舌不已,回想着仿佛仍浮现在眼前的那一个斑斓身影,不觉神往道:
“教尊,那以后我们呢?”
“倘若他日有道门弟子前来登顶拜山,是不是也要对我们以半师礼相待?”
“当然——”
周天俯身拾起经书《玄玄棋经》,望着单是封面便是一股股道纹闪动的喜人气息,嘴里正色道:
“你二人连同那【天衍棋枰】,加上这道门第一本圣书《玄玄棋经》,你们四个,对于所有道门弟子,皆为半师半友。”
“你们四个,对吾只称教尊。而所有道门弟子,对吾则一律称呼师尊。单这称谓上,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哦,清风、明月对视一眼,忽然心有余悸道:
“哎呀教尊,这圣书《玄玄棋经》,如今连我们半师之礼的人物都碰不得,以后道门弟子岂不是更碰不得了吗?”
“怎会——”
周天低头端详着手中不断有丝丝缕缕气脉涌出的《玄玄棋经》,神情愈发的凝重肃穆道:
“任何道门圣书,不仅凝注了无数先天道心、道脉与道体,而且还要看这一本圣书所属道门的背景、渊源及其道门宗主的根脚、出身和修为如何。”
“但最后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道门宗主对自己道门圣书的认知程度,契合黏度,以及最终对圣书解读淬炼后的高度、深度与精度。”
“如此,经过道门宗主之手后的圣书,道门中的任何一个弟子,便可以对圣书进行捧读研修,而不会再被圣书拒绝了。”
“原来如此,”清风、明月又是对视一眼,点点头道:
“教尊,《玄玄棋经》这卷道门圣书,应该不是专为道门弟子而出的吧,我们这些半师半友的道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