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一听,顿时望着烛九阴怒目而视,刚要扬声说句门面话,却不料被一头撞出来的小白狐给拦住了。
紧接着,虚空中,也忽然莫名其妙地传来一声极其陌生的嗓音道:
“白鹤,稍安勿躁。”
“汝乃道门记名入门大弟子,你若沉不住气,尔等师尊又在闭关悟道。若起了纷争,汝如何承担乎?”
白鹤听了大骇,摇头便是四处张望。
却不料又有好几个陌生声音,好整无暇地在不知名处响了起来,安慰他道:
“汝等勿怕,更不要慌张,有吾四个坐镇,担保道门无恙就是了!”
听着声音不断释出的善意,白鹤悄悄碰了碰小白狐道:
“狐,这几个声音,以前一直都在我们道门附近么?”
小白狐横了他一眼,傲娇地一扭头道:
“什么狐呀狐的,真把自己当成大弟子了?”
“哼,你要叫我须得叫一声师姐才对。”
“至于声音么,从师尊出现便有无数莫名其妙的声音,不绝于耳。理他作甚,师尊出关,自然烟消云散!”
哎呀,小白狐他们四人,才是师尊点名的入室弟子!
虽然也还是一样记名,但可比他们这些刚刚进来的所谓记名入门弟子,要高了足足一层啊!
白鹤怔了怔,猛然发觉自己的菊花一紧,连忙伏耳恭谨道:
“好的狐师姐,鹤晓得了!”
听到烛九阴咋咋呼呼的喊声,十二祖巫到底同气连枝,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最后,就连落在最后的后土,也慢悠悠地走过来。
烛九阴这才望着她,又扬声单独说了一句:
“后土师妹,我们都走错了,这里不是玉京山,而是什么天元山。不要走了。歇息一下,我等马上离开此处另寻捷径再去玉京山!”
后土看他一眼,目光越过,远远望着棋道门庭及其门庭中的天元山,忽然出声道:
“诸位师兄,玉京山我们要去。但这天元山,我们就不去了么?”
“若是果真如此,吾倒想问问诸位师兄,这第一个洪荒宣号的人,和第二个洪荒宣号的人,到底哪一个才应该首先去拜访一番?”
“我等此前的第一个心愿,大家都忘了吗?”
此言一出,十二祖巫顿时面面相觑,忽然一下子又站作了好几个小山头。
几拨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终于商量出来一个折中办法:
为了不让从前的心愿落空,当然也是为了不因此而沾染上不必要的因果。
玉京山一定要去,但这天元山既然遇见,也是一定要去。
所以,十二祖巫就此兵分两路——
一路马不停蹄,继续直奔那玉京山而去。
一路就此留在这里,去这天元山拜山访道,一了心愿。
最后,哪边更得他们欢心,便最后再到哪边回合重新十二祖巫聚首就是了。
一番忙乱之后,十二祖巫开始抓阄。
最后结果是:
烛九阴、帝江等六个祖巫抓到了直奔玉京山。
后土、共工六个祖巫抓到了留在这里拜访天元山。
然而就在最后一刻,抓到天元山的祝融、强良以及玄冥三人却翻供了,死活也不愿意留下。
这时,十二祖巫里面最为心善的老好人,也就是青若翠竹,鸟身人面,脚踏双龙,东方木之祖巫的句芒,挺身而出,换下了玄冥。
而十二祖巫里面脾气最为暴躁,但对后土却又一直念兹在兹的八首人面,虎身十尾,风之祖巫天吴,虽然很想直奔玉京山而去,但又见不得后土受委屈。
于是,也从玉京山那拨人里走出来,换下了祝融。
至于强良,却无人可换。
又要死活不在这里,最后气得后土一咬牙,直接让他走人去了玉京山一拨人当中,一场内讧才算告一段落。
一直站在大草甸上,默默看戏的镇元子。
一面看得津津有味,一面却又不停的摇头,感叹着这洪荒之中的人心不古。
直到十二祖巫开始分道扬镳——
三个祖巫被门庭处的白鹤迎了进去,九个祖巫则是直接绕开大草甸子继续上路,
镇元子这才迟疑了一下,患得患失地最后看了一眼天元山,追着九个祖巫的背影,也消失在了远方。
不知不觉,日近黄昏。
遥远的西方,余晖中的一道巨无霸般的投影,一点点的移动着,最后投影在了大草甸上,瞬间便将原本空旷无比的大草甸子,填塞的满满当当。
站在门庭外的白鹤,带着两个候选记名弟子,正思量着要不要关闭山门,将今日之事告一段落,便被这突然而至的巨大投影吓住了。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道门弟子,都被这种异象惊动了:
纷纷跑出来,挤在门庭内外,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却又不知所措。
如此巨大的投影,怕是上万丈也不知吧?
而且,这还是一个投射在地上的虚影,若是那真身到来,岂不是要像这天元山一样仰望才行!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揣测之时。
一头小山般的金色巨猿,终于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
及至来到眼前,门庭内外的所有弟子,情不自禁地都是呼地一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便望着巨猿指指点点起来,再也没有最初的那种恐惧和慌张之感。
与堪比天元山一眼望不到顶的虚无相比,这头实实在在出现在人们眼前的金色巨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