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有穿着官服的,也有穿着皂服的,亦有独属于隶的服饰……
从远处看来,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粮行,反而像是一个真正的市掾属。
真正的市掾属与其相比,当真是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给我进去抓人!”
“凡是在其中的,身穿官、隶、吏、皂服者,都给我抓出来,还有其中的老板,也不要放过。”
“但有抗命者,格杀勿论!”
方莫站在一边,对着自己身后的二百人开口。
如果,这二百人属于渔阳郡,或者是和张家有一定的关系,甚至本身就是属于郡尉的兵马,那么他绝对指挥不动。
但是不要忘了,这些人可都是刘备从征讨之中带出来的,现在方莫有将令在身,还是曾经的教官,手里还拿着刘备的剑,不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喏!”
齐声应诺之后,二百人便如狼似虎的冲进了粮行之中。
不到片刻间,里面便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再之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连长,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对方莫的时候,他大声道:“回禀教官,人已经抓到,不知如何处置?”
也就在他话落的那一瞬间,从里面轰隆隆的带出来十多个人。
方莫看着那些人满脸不爽,但是嘴巴上面都被堵了东西的他们,冷冷道:“带回!”
“喏!”
连长回应一声,回去之后,联合另外一名连长,就要离开。
方莫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没有抓人的那些,还剩下大概一百多个人,于是他伸出手道:“等等!”
“止!”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脸色严肃,一点嬉皮笑脸的神情都没有,更是在脸上显现着刻板的色彩。
方莫轻轻点头,果然是经历过战阵下来的,一个个身上都还带着杀机,最主要的是,他们曾经还经受过训练,如今更是显得有序有礼。
这才是真正的军队,像是什么一股脑直接冲出去的,和山贼强盗也差不了太多,实际上在方莫看来,那些人可能连军队都算不上,但是,那些人却着实都是军队。
当然了,这个时代也有精兵一说,表现出来的时候,比这些人可能要差上不知道多少倍。
根本就没得比。
他摸着下巴,缓缓走到两个穿着官服的人面前,由于不认识,所以他不知道这俩人到底谁高谁低,随便将一个人的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道:“别叫,叫了便让你立死当场,莫要以为我不敢。”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只是您是何方神圣?莫非来自雒阳?”他满脸谄媚的望着方莫。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的兵敢动他们这些人的,也只有京城的来人,才会表现的这么横。
而且,这些兵的素质他也都看到了,那一个个的杀气腾腾,他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没有想过要抵抗,更加不要说是对他们动手了,那是绝对的取死之道,他才不会去做。
“不。”
方莫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道:“我是新任市掾属,今天过来上任,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市掾属更是破破烂烂的,你等要做什么?嗯?!”
市掾属?
那官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稍稍发愣了片刻,继而便想了起来。
此时,渔阳郡中,可是来了一个新的郡守,他是有任命市掾属的权利的……
“没听说过此人行事孟浪啊,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像是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看着方莫,尤其是对方的那一双冰寒的眼眸让他看到之后,便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太过恐怖,似有杀意酝酿。
所以他还是没敢抵抗,开口便道:“只因如今市掾属中无钱,因此无法修筑官邸,吾等无奈,只能暂居于粮行之内,其中便有大堂、亦有处理事务之处,因此才会无人,并非吾等故意为之。”
想通了之后,他的脸上便满是委屈,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这一番表现,很适合三个字。
打官腔。
先是说没钱,然后自己表现一番无奈,接着再说说自己的难处,最终则是皮毛都没有伤到,而他们也依旧还是这里的官吏。
以前的郡守,又不是没有派过人,他们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不过这一次,这个郡守却着实凶恶,但他们的做事方法,依旧不会改变,先卖惨,然后再说自己无奈,之后则是依旧继续……
想的很美,不过可惜的是,方莫可不是以前的那些人,而刘备也不是那些尸位素餐之人。
“哦?”
“无钱?”
方莫笑了起来,望着对方的眼神,定定的盯着道:“你可敢看着我的眼神,再说一遍?”
“别说一遍,小人便是十遍,百遍,也依旧是这么一个回复,非吾嘴硬,实是如今市掾属确实无钱可用,也正因此,吾等才只能屈居粮行之内,毕竟粮为民之本,吾等虽是管束商人,然却一刻也未敢忘记自身该做什么。”
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心中却已经开始不屑了。
面前的这个掾属,和曾经也是一样的嘛,最多也就是带了兵而已,但是带了兵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将他们都给杀了不成?
自古以来,杀人者死,尤其是自高祖以来,这条规矩就没有变过,如果是杀官,那罪名就更大了,除非是想要造反,可是如今大汉繁华的很,谁会去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