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鹭晚按捺着心中的激动,翻身下马,排队接受检查,依次入城。
“风谣,我们先找个客栈放好东西,然后出来逛逛平陵城吧?”
何鹭晚的眼里满是兴奋的神采,走一路看一路,瞧着什么都新鲜。
平陵城的风格跟上京城非常不同。
热闹的程度几乎不相上下,但平陵城沿街的旅店要多出很多。
不似上京城中隔几条街就是围墙大院,平陵城内二层以上的小楼不少,参差不齐地坐落,却共辟出一方风景。
街上的人们也没有衣着特别华贵的,大多都身穿方便活动的修身布衣,沿街的摊位少了一些小吃玩物,多了不少武器展示。
若是经过一处没有门店的围墙,周围也没有摆放摊位,就有可能会撞见一些江湖艺人表演卖艺。
比起上京城中的华贵矜持,平陵城的生活气息要浓重得多。
何鹭晚留意了好几家有点档次的铺面,他们的门前并不似京中店铺那样,拿对子匾额当招牌,京中的文化好像并没有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来。
果然平陵城是另外一方天地!
在风谣的带领下,何鹭晚她们顺利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客栈下榻。
刚放好东西,何鹭晚就兴致勃勃地拉着风谣和苏朵上街去,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时间竟不知道往哪儿去比较好。
突然,何鹭晚听到了急如骤雨的锣鼓声,是从三条街开外的地方传来的。
紧接着,一股兴奋的情绪洪流从那个方向涌动过来,这让她立刻下定决心。
“风谣苏朵,你们跟我来,我们凑个热闹去!”
苏朵初来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本还有些紧张,可是看着她家小姐这么兴奋,逐渐也就被新奇感抹平了不安。
风谣有些无奈,只好紧紧跟着,提防意外的发生。
越接近情绪洪流的源头,人就越多。
这里不似上京城,平陵城内走动的有不少都是练家子,想在这种人群当中挤到前排,是要看本事的。
比较幸运的是,风谣恰好就有点这种本事。
尽管费了点力气,但风谣还是成功护着何鹭晚和苏朵挤入了人群的中心。
原来这里是一处空地,设了一座擂台。
擂台之上站了三个人。
左边是个粗犷大汉,手持大刀,**上身。他胸前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标榜着他曾死里逃生,有着过人的运气和意志。
右边站着一个青年,身形比之他的对手不知瘦弱多少倍。他表情亦不似大汉那样轻松,而他越是蓄势待发、严阵以待地准备着,他的对手越是狂放不羁地笑着。
另一人衣冠整齐,看上去约有三十出头,站在擂台中央,抬起手示意周围的人群不要喧哗。
他拱手朝四方一礼,洪声道:“在下卓赋山庄理事,李漳。今日主持比武公证,双方分别是罗虎帮江烈和……”
说着他看向了他左方的青年。
青年低声回了一句:“蓝煌。”
“这场是江烈对蓝煌的比武公证。”李漳高声说道:“本次公证由罗虎帮发起,是一次涉及金钱债务的比武公证。无论胜负,罗虎帮都不再追究蓝家的债务。这是一场生死公证,擂台之上不论输赢生死莫怪。”
“诸位侠士对本次公证可有疑问?”
李漳环视一圈,台下围观的路人纷纷摇头。
何鹭晚眨眼看了看风谣,问:“欠钱的事情还能通过打架解决?”
没等风谣回答,旁边一位听力出众的剑士便道:“在平陵城就可以。很多江湖恩怨私人解决不了,闹到最后可能会闹出灭门惨案。所以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境地之前,很多人都会选择来这里,请卓赋山庄做公证,到台上以武叙恩怨,最后无论结果是何,天下人都会认可。”
台上,李漳退到台边,宣布了比武的开始。
而后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擂台,把场地留给江烈和蓝煌一叙恩仇。
何鹭晚不解地问:“可这场比试的胜负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何还要继续?”
剑士答:“或许这就是罗虎帮想要的。”
“想要什么?”
“那个可怜人的命。”
他话音刚落,何鹭晚就被台上的杀气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江烈分毫没有留情,大刀阔斧地就朝蓝煌奔去,迎头一刀下劈。
蓝煌手中的剑和他的身板一样瘦弱无力,面对江烈的进攻,他甚至没有扛一下的念头,立马侧身躲闪。
江烈一刀劈空,反手又是一刀,直追蓝煌的首级。
蓝煌躲之不及,侧翻在地,打着滚躲闪砍来的大刀。
只是蓝煌的身法着实不怎么样,任谁看都能看出他是个武功薄弱的人。
江烈长相粗犷,但经验非常丰富,只三刀不中,就看破了蓝煌在临危时的躲闪习惯。
第四刀劈砍下去,逼着蓝煌再次侧闪。
这一次,闪过一刀的蓝煌直直撞入了江烈的大手中。
“结束了。”剑士感叹着,转身准备离开。
何鹭晚却在此时与他擦肩,向擂台上走去。
她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围观的人群,除了身边的剑士,一时间竟没有人注意到她。
江烈大吼一声,将蓝煌扔飞出去,砸在了擂台的另一端。
蓝煌痛呼呻吟,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头脑晕眩之下,他很快又摔回在地。
江烈一步步走到蓝煌的身前,用粗哑的嗓子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