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呀?”流云扶住我,瞬间提高了音色。
“呜呜呜。”她咬唇不住地呜咽,秀美面庞苍白一片,哑着嗓子决然道,“少夫人,是倩儿对不住您,辜负了您的嘱托,您快去瞧瞧吧,殿下那边,那边出事了。”
我脚下一个踉跄,心口顿时一阵抽搐,字字玑珠,“什么事儿?”
“我本是在门外守着殿下,突然内急,去了趟茅房,回来就发现屋子里有动静,本来以为殿下醒了,可推门一看,看见,看见芽儿,芽儿在殿下的床上……”她磕磕巴巴地捂住了脸,憋着哭的泣不成声。
我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人突如其来,狠狠捶了一记,闷闷地疼,疼到四肢百骸都麻木了,疼到整个人都要蜷缩在一起,动弹不得。
“小姐,小姐,我们得去看看啊,去看看才知道事情的究竟。”流云此时此刻倒比我镇静,拉着我的衣袖心疼地唤着。
的确,的确,我努力地一下一下做着急促的深呼吸,一边妄图平复自己悸动的心脏,一边费力地问,“那边什么情况?”
倩儿见我问,急忙随意抹了两把眼泪,“少夫人放心,没人知道,就只有我知道,芽儿已经被我和殿下一道绑起来了。”
我来不及追问,抬脚就走,恨不得长了一对翅膀,瞬间能飞过去看个究竟。要知道,如今,宾客方散,自家姐妹家人都还在府内呢,若是被外人知晓个一星半点,还是我的贴身丫头做的龌龊事,我的面子是小,叶府,父亲,母亲连带着王府都要被人耻笑,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幸亏今日府中宴请,我凌涵苑又常年空着,院中丫头妈妈都被借调去前厅服侍了,院内并无一人。我吩咐流云在院门口守着,沉着地倒吸一口凉气,带着倩儿大义凛然地迈出了那一步。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稍微简单一些,屋内并没有所谓的凌乱污秽,依旧如往昔整洁。入目便是墨誉半坐在床边,已是穿戴整齐,垂首不动,似是陷入了久久沉思,见着来人是我,猛地站了起来,上下唇瓣嗫喏两声,却又没说出什么,望着我的目光满是无助空白。
我心上猝然坠疼,暗暗别开眼,一步一个脚印继续朝里走。
流云上前将五彩插屏移开,果然露出了里面被五花大绑的芽儿,半坐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口布,整个身子都颤颤巍巍打着摆子,更显单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见我过去,也丝毫没有反应。
“咦,那不是少夫人的那件中衣吗?怎么,怎么……”流云指着芽儿惊呼出声。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芽儿身旁凌乱不堪的一件衣裳的正是我的中衣。
“你上次不是说拿这件中衣回去给少夫人补一补吗?为什么今日在这里?”流云大步流星走过去,仓惶质问。
芽儿被塞着口布,哪里能回答。可答案却渐渐清晰。“嗯哼。”突然,墨誉发出了一声闷哼,我无意识地就转身寻过去,才发现他已经半跪在地上,脸孔红的发涨,一只手勉强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摁住床沿,似乎用尽了全力,青筋毕露,我这才感觉他很不对劲。
“你怎么了?”我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她,那衣服上沾了**,你们不要靠近。”他艰难发声。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事情真相不言而喻,我的中衣上为何无缘无故会染有**,为何芽儿将我的中衣带到这里?很简单,芽儿想趁着墨誉醉酒,难辨人事,穿上我的衣服佯装我的模样,勾引墨誉同床苟且,目的也就不用多说了。所以墨誉才会难受致斯。
我真不知该如何反应,我那么信任的,那样真心相待的身边人竟然千方百计地算计我,就为了一个姨娘的身份?那我的真心又值几何?
“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你也干的出来?”流云咒骂着,当即就狠狠刮了芽儿一个耳光。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别打了,别把人招来了,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出这个院子吧。”
“直接打晕背着出去,就说醉的很了,免得半路喊起来惊了人。”墨誉闷闷地开口。
刚说完,芽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坐在地上拼命挣扎起来,呜呜咽咽,动静不小。
说时迟那时快,墨誉一个箭步奔过去,一记手刀落在芽儿脖颈处,芽儿便直挺挺昏死过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瞧着墨誉“噗嗤”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薄而出,蜿蜒而下,落在胸襟处触目惊心。
“啊,二哥哥。”我猛然受惊,整个人都弹了过去,立马抱住墨誉渐渐软下来的身体,瑟瑟发抖,眼泪不知不觉滚滚而落。
“你怎么样?怎么样?”我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骇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勉力咳了两声,才断断续续发出声音,说的却是,“子衿,我,我没有碰她,一根,一根头发都没有,真的,真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潮汹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都吐血了,想的还是向我解释,我其实约摸也知道,否则他中了**,若是行了苟且之事,怎么还会这般难受。
“这,这要不要叫郎中?”流云也是慌了神。
“不,不要。”墨誉急忙打断流云,喘着粗气道,“我是憋着伤了神,不要紧,现在你们去找人打两桶冷水来,让我一个人在这屋里就行,你们都出去。”
的确,郎中一过来那不是阖府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