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殷坤从擂台后边走了出来,手里摆弄着一只玉石做的烟斗,不时捏搓一把塌着身子走的狗奴才,举着的一袋烟丝。殷坤浪荡样子,一脸的不善,用挑衅和不屑的眼神看着坐在对战右座上的周世举,当他坐定左座后,又朝周世举等轻哼一声,对身旁的弟子说道:“虾兵蟹将还敢打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说完,哈哈狂妄笑着,故意叫周世举那边听见。
暮天楚憋了一口气,愤然道:“师兄,这殷坤如此狂妄,真想冲上去把那一掌将他拍死。”
周世举一脸淡然,说道:“天楚,不用气愤,这人歪门心思居多,见他这副指定是心里揣了什么阴险,咱要稳住,莫冲了头脑,看不清那阴险。”
暮天楚点点头,说道:“师兄说的对,该是以不变应万变。”
听一声锣响,那擂台上的小斯喊道:“两方听清,半个时辰之后比试开始,在此之前,由两方紧好拳带。”
殷家两名小厮拉张开一面似扇子形状的屏风,正摆在擂台的当中,也不知那两小厮是听了哪家神婆子的胡言,竟之后朝着那屏风三拜九叩,台底下看着的人说这是为了讨个好兆头,可暮天楚却说,纯属的乌龟王八念经,瞎晃荡。
这屏风是黄底的照面,在其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武字是蘸一个月大的猪崽子的血写的,说是能镇妖邪,可这大天白日的,也真搞不清楚他殷家是准备镇哪座坟头的妖邪。
“不值得的场面胡乱讲究,看来这殷坤是患了失心疯了,再整不明白一准就一命呜呼喽,是不,师父。”周祥云在周世举耳边嘟囔着,以为说这话周世举能好好的夸他一番。
周世举一板脸,严肃道:“别胡讲,你这在人后面说三道四的,岂是我们名门正派的风范,以后再叫我听到,绝对不饶了你,去后面反省。”说完,冷冷的瞥了周祥云一眼。
周祥云见自己想的好事没想成,还挨了顿训斥,赶紧的缩了脑袋,弱弱说道:“是,师父。”说完,退到了后面。
暮天楚跟殷坤瞅了个对眼,就这一个对眼,叫暮天楚打了个冷颤,他感觉殷坤的眼神中充满了说不尽的阴险味道,而且像殷坤这种阴险,也是很难琢磨他到底会将阴险使在何处,总之殷坤不得不防。
暮天楚一浑想,冲周世举说道:“师兄,看殷坤这副模样,明显的奸诈小人,待会儿师兄与他比武时,要多多注意他的冷招暗式,小心吃了亏。”
周世举一笑,说道:“放心吧师弟,我比武时定会提防着,不叫他殷坤钻了空档。”
周四九像被枪尖扎了屁股一样,冲殷坤那边弟子,大声嚷嚷道:“你们这等小人物,叫俺师父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挤眉弄眼的,嘲弄谁呢?”
周四九说完,他身后其余师兄弟们,齐声和道:“就是,就是,一群乌鸦,就知道呱呱呱。”
周雷生嬉笑说道:“兄弟们,呱呱呱的不是癞蛤蟆嘛,你们说那帮孙子到底是癞蛤蟆,还是乌鸦啊。”
身后师兄弟们咿呀回道:“不管是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殷坤也不愧是当家的,任周世举徒弟们怎么嘲弄着,他都稳稳的坐着,也叫自己身后的徒弟们收了戏弄,摆着正经,笔直的杵着。殷坤猛地嘬着烟嘴,看他那模样的,好似把那烟嘴当成那女人的**了,滋滋有味的,再看一眼他那一脸办那事时才露出的贱笑表情,果真跟那君子楼里的客官们一个德行。
周世举冲周四九等大声训斥道:“叫你们来不是给我丢人现眼的,瞧你们一个个的,专把那歪心思调正了,是不是等我叫你们抄那家里的道理经呢?”
周世举这一句,叫周四九等赶紧的没了动静,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拨弄着那剑柄上的红穗头。
暮天楚装着侍弄绑小腿的绳带,低下头,透过座位下的空档,朝站在后面的周四九等做了个鬼脸,接着向他们示意了个做得不错的手势,这惹的周四九等看了,忍不住噗呲一笑。
正当周世举因听到后面周四九等发出的声音,准备转头往后看时,暮天楚赶紧坐直了身子,故意重咳了几声,吸引周世举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周世举看了看暮天楚,问道:“怎么了师弟,身体不适?”
暮天楚说道:“没事儿,师兄,我刚是叫风呛着了。”说完,咧嘴一笑。
这时,擂台上的小厮又敲了一声锣,喊道:“各位静了,今儿这镜湖县东头摆下擂台,旨在切磋,没其他杂七杂八的碍着性命的黑事。”从怀里拿出一张牛皮纸写的生死状,继续喊道:“可也知这天下事难料的也多,所以这生死状还是得有喽,若不然碍着官家了,这事儿就抖落不清了。”捏了捏嗓子,“殷家,周家,两边看细了这生死状,没啥意见就都签得了。”
那小厮说完,分居在两边的周世举和殷坤都点了头。接着小厮将生死状分别到周世举和殷坤面前,让他二人把那生死状签好,之后便就再听一声锣,燃在擂台高柱上一炷香,就表示比武开始了。燃在这高柱上的香,有两种意思,一是叫老天爷做个公判,二是若比武有一方死了,就算是升天的梯子,叫那死人的魂顺着爬到天上去。虽说这各处的擂台,有各处擂台的说法,但这镜湖县的擂台说法,才算是武林中最为把头的。
小厮将那张周世举和殷坤都签好了的生死状,往那背面刷了层浆糊,一把糊在了屏风上的武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