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静依靠着雷星儿弱小的身躯,偷偷抹去眼睛里不断渗出来的泪水。
良久,纳兰静拉着雷星儿的手,来到雷天枢住的院子,关紧门窗,母女二人来到内室,纳兰静小声说道“星儿,咱们雷府已经不是以前的雷府了,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们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娘,你不是想抛下爹,逃走吧。”
纳兰静摇摇头“我是雷府的当家主母,就算可以逃走,也不能逃走,因为我是你父亲的脸面,雷府存亡之际,当家主母撇下丈夫逃走,你父亲是会被世人耻笑的,况且他现在身体又不好,我更不能离开了。”
“娘,父亲身体不好,我又如何能离开。”
“不是让你逃走,是让你去找一个人。”
“何人。”
“曾经给你二哥治病的那个大夫,你去把人找来,给你爹治病,但是不要被人知道你爹已经病种,否则我们雷府就更危险了。”
雷星儿一脸不情愿“娘,你是不是要支开我,我不想。”
“星儿,我们雷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雷府,可以随意使唤宫中的太医,现在恐怕一个江湖郎中,也不愿意给你爹治病了,我看那个大夫,气宇轩昂,不是钱财所能驱使,你去求他,告诉他你父亲的病情,求他给开个方子。”
雷星儿紧紧抓着纳兰静的手“娘,爹是不是病的很重。”
纳兰静心中一紧“只是一些陈年旧疾,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不能一拖再拖了,你快去上路吧。”
纳兰静拿出一些细软“这是娘费力藏起来的,你全带在身上,出去了你就去找小芝麻,他被你二嫂逼走之后,娘把她安置在郊外一个小庙里,你去找她,她一定会帮你的,见到小芝麻,你告诉他,你二嫂跟你二哥和离了,如果她心里还念着你二哥,我便为他们做主,把小芝麻扶正了。”
“娘,二嫂对小芝麻那么坏,她还会帮我们吗”
“小芝麻生性善良,我屡次救她性命,应该会帮助你一二的。”
雷星儿不好在说什么,纳兰静把雷星儿打扮成一个逃走的小厮,守着雷府大门的人果然不予理会,全当是一个夹带私逃的。
雷星儿一路来到小庙里,小庙里就三个女道长,还有一个小芝麻,小芝麻跟三尾道姑正一起吃饭,忽见一熟悉身影,在门口观望。
小芝麻走出去,见到雷星儿,也是一脸惊讶,连忙把雷星儿给拉进屋,关紧门窗“星儿,你怎么来了,你二哥还好吗,夫人将军还好吗”
小芝麻一连串的发问,雷星儿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芝麻不住的安慰着雷星儿,雷星儿哭了很久,好容易才止住,便把纳兰静交代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小芝麻,至于扶正小芝麻的事情,只字未提。
小芝麻心里为难,思考良久,安抚雷星儿道“你私自出逃,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应该立马出城去。”
“可是城门口戒备森严,我如何出的去啊。”
小芝麻说着,拿出一件半旧的道袍,给雷星儿换上“等一下我们一起出城去。”
雷星儿迅速换好衣服,二人拿了行李,便偷偷跑出门去。
出了小庙门,一路往东城门而去,城门口没进出一人,便被严厉盘查了。
小芝麻二人出不去,正着急,一辆运丝绸的商队,带着满满的货物,刚好要出城门。
小芝麻,雷星儿,躲在丝绸下面,以为会顺利过关,不想守门的士兵,一个个粗鲁的隔断绳子,对着丝绸一阵翻查,眼看着就要查到小芝麻,雷星儿所在的车上了,雷星儿拿出匕首,如果不能蒙混过关,那么就直接杀出去。
一件重物压的小芝麻,雷星儿喘不过气来。
江青先生端着一壶烈酒,靠在绸缎上,大口喝着,还撒着酒疯。
守门士兵见状,抽打了江青先生两下,江青先生索性就躺在上面睡了。
前面七八车都查了,也不差这一车,抽打了江青先生两下,也就顺理放行了。
马车重新启动,雷星儿,小芝麻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心里紧张,感觉并未走出多远,实际上已经出去七八里了。
一人掀开蒙在绸缎上的油纸布“乖孙。”
又是那一张激动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失望,江青先生白着眼问道“怎么又是你啊。”
雷星儿从马车上跳下来,江青先生牵着自己的马,朝着一条岔路走去。
雷星儿连忙追上江青先生“老先生,老先生,您等等我。”
小芝麻没有修为,跑了不远,就气喘吁吁的。
这辈子有三个人对江青先生很重要,一个是养育江青先生的人,一个是自己养育的江一夏,最后一个就是自己的第三代,如今他们都离开自己,撇下自己一个人,所以江青先生谁也不想理。
绸缎的主人远远看着江青先生,大声诚谢“多谢了,老先生,护住我一车的绸缎。”
江青先生也没有理他,绸缎的主人着急赶路,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又走出一里地,行走的山路伸手不见五指的,江青先生举着火把,快速的往前走着,一不小心,绊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雷星儿小芝麻跑上前,扶起江青先生,小芝麻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连忙替江青先生包扎了磕破的脑袋,此时已经是入夏,天气暖和了起来,虽然已经入夏,但是春天的凉意还是没有散去,更何况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