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光向前两步踏出,每一步落在地上,都陷一个坑出来。再借着这个力气向前一迈,便是腾空而起。
“贼人休走!”李桐光大喝一声,已然来在了这晚起一步的蛇形剑身后,一拳轰出,灵气凝结成影,直飞而去——裂风炮!
那蛇形剑也并非是徒有境界,在半悬空一拧腰身,竟然是沉下去落在了地面上。这一击烈风炮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把他的头巾扯得稀碎,还削下不少头发下来。
蛇形剑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们本以为这些大门派养尊处优的内门弟子,没经历过战争搏杀,许多人手上甚至连人命都没沾过,必然是斗不过他们两个l湖。可谁成想,这个体修不但神通功法比他们强,手上居然还有中品法器!
即使是青要山也不应当这么财大气粗才对!这是帝隐观观主的嫡传吗?
“着家伙吧!”
蛇形剑没等站稳呢,李桐光自半空落下,脚正奔着他的天灵盖砸下来。
蛇形剑也顾不得什么丢不丢脸,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的同时,手收在后腰这儿。再抬起来的时候,也不看,密密麻麻飞出来上百根银针,笼罩了李桐光周身!
李桐光气沉丹田,双拳收在腰际,脖子上青筋暴起,开口一喝:“吼!”
这一声似龙吟,如虎啸,好比腾云出海,又同威慑山林——夔鼓吼。
那根根银针被气浪一冲,根本近不得李桐光的身,反倒是扎了这贼人满头满脸。这贼人在夔鼓吼下已经失了神智,恍惚间既不知道躲,也不知道防,自然就是被厉风吹回来的银针命中了。
待李桐光收了声,那贼人还才稍微回过点神来。惊觉中了自己的银针,那贼人忽然间就慌了。针扎到身上,没什么事儿。这又不像他刚扔出去的时候,带着神通手法,能直接将人身洞穿。被风吹回来的针扎在身上的创口,和寻常被针扎了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些银针全都蓝汪汪绿油油泛着光,闻着还有一点儿腥甜的味道,分明是都淬了毒。
跌坐在地的蛇形剑此时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自身上摸出一个拇指大的熟铜小瓶子,扯下面罩就要往自己嘴里灌。旁边一只大手伸出来,死死攥住了他捏着瓶子的手。
李桐光咧嘴一笑:“你想喝药可以,我要你自封丹田气海。”
对于炼气士来说,丹田气海,那就如同是性命根基。满身能耐能比天高了,丹田气海被封,那就一点儿神通也使不出来。被封了也不是没有解开的希望,却是水磨工夫一样。视受创的程度不同,短则十天半月,长则十年八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自封丹田气海,李桐光这是给他留着余地。只是让他暂时失去神通本领,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自己下手可以掌握着力道,不至于真把自己弄成残废。李桐光一手攥着他的药瓶,脚可就踏在他的小腹上,若是他下得力道不够狠,李桐光说不得就是要帮他一把了。
这蛇形剑咬了咬牙,逆行周身真气,就见他身周灵气一荡。紧接着他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色,满满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身周再没有灵气再不往复循环与其呼应了。
李桐光一撒手,这蛇形剑连忙把熟铜瓶里的药水灌进嘴里,长呼出一口气,倒在地上,再不言语了。
转说回九环大刀。这位爷张口闭口“某家兄弟”,事到临头可没有要救自己兄弟一把的意思。那个体修手持中品法器,那他身边的师兄弟能差了吗?返回身去救蛇形剑,多拖延上那么几个呼吸,可能他自己就走不脱了。
眼见着蛇形剑和李桐光纠缠在一处,九环大刀还长舒出一口气。好幸运,自己这算是逃出生天。心里还默念着,兄弟慢走,来日里待哥哥神功大成,我再到河南去,给兄弟你报仇。
可还没等他这一口气吐完,只听得两道疾风起,反手一刀削出,接连是两声脆响,却是两柄飞在半空的长剑被他击落。这墨色长剑上的力道很沉,把他的九环大刀劈出了两个豁口。
果不其然,又是一件中品法器。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吗?这是什么轻身的功法?
是“腾云诀”,练气化神境界之内,周贤已经将这门神通给修到了顶层。后又对擎雷剑法有所领悟,似是模模糊糊摸到了御剑的门道,这一门身法施展出来,那就更快了。
像一片树叶似的飘下来,周贤落在了这个九环大刀的面前。身周两柄暗鞅绕着他飞舞,似虚似实。
“道爷,今日里是某兄弟二人做下错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三位冲突。”九环大刀屏气凝神一拱手,“若道爷您今日放我一条生路,改日某定结草衔环以报恩德。”
“知道错了?”周贤皱着眉问。
“某家知错了。”九环大刀沉声应道。
“知错是好事,可惜你不曾觉得杀人是错的。”周贤缓缓摇头,“世上有法万千,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伤人害命的勾当。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我也救不得你。来日在大牢里,到法场上,再去念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周贤语毕,两口宝剑随着他伸手一指,疾飞而出。其上雷光闪耀。
“吒!”九环大刀也没打算坐以待毙,大喝一声,刀影涨成了一丈大小,将其护在其中。
金铁交鸣,一声脆响,两柄剑折返到周贤身边。那刀影被刺出了两个窟窿,细密的裂纹遍布其上,紧接着“哗啦”一阵响,刀影破碎,九环大刀在面罩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