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小混混前脚还跟这儿讹诈呢,他居然要留人家当伙计。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些小混混好吃懒做惯了,真让他们实打实出工出力,未必能做。
可是确实是给这些小混混指了一条明路。能混到这个份儿上,可以想见这些半大小子全都是衣食无着,名声也不怎么好的人。但是想做什么正经的营生,人家也未必肯收留他。又舍不得离开京城,不愿意去种地出苦力,那生境就更窘迫了。
能到这么大一家酒楼里头干活,对于这些半大小子来说,求都求不来。
那混混头子先是一愣,继而喜出望外,又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招呼着自己的小兄弟一并跪下:“快都跪下,给炼气士爷爷磕头。”
余下那十五个小伙子,确都是以他为首,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跪倒在地,“梆梆”磕头。
这头磕得瓷娃娃直皱眉头:“我刚说过,不要轻易跪别人,你们膝盖骨就这么软吗?”
领头那个小伙子不磕头了,抬手抱拳:“炼气士爷爷,您不但不计前嫌,宽宏大量饶我们一命,还给了我们一条生路走,此等大恩大德形同再造。打从今日起,我们这些个兄弟就跟在您手底下混饭吃,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呵呵,漫说我还没成家,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非得气死不可。”瓷娃娃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要是想跟着我混饭吃,就把你们那些臭毛病给我择干净了。什么小偷小摸,偷奸耍滑,油嘴滑舌,全都给我改了。要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腿都给打折。”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炼气士爷爷!”小混混头子拍着胸脯保证,“打从今天起,您叫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您叫我们打狗,我们绝不骂鸡。但凡有一丁点儿对不起您的地方,我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他起誓不算,他身后那帮小兄弟也跟着发毒誓:“但凡有一丁点儿对不起您的地方,我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够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瓷娃娃一个劲儿地摆手,“你们都给我站起来,站起来,这像是什么样子?首先一件事,把你们先前学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好家伙,不动刀动q改发毒誓了,命就那么不值钱呐?”
待这些小混混都站起来了,瓷娃娃顺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少说十两。甩给了那个小混混头子:“拿上这个钱,你们有伤的去看伤,没伤的,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三天以后,我在这见着你们。要是不来也可以,可别忘了,那就别让我在京城再看见你。滚吧!”
那帮小混混千恩万谢退走了,瓷娃娃走到周贤的近前:“这位兄台,我刚才说要请你喝酒。我看你这菜也没动几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转到雅间落座如何?”
周贤摇了摇头:“你这儿的饭菜不好吃,你刚才还说有虫子。要不然咱们换一家?”
“嗨,这事儿闹得。”瓷娃娃也没恼,反而是一拍手,苦笑着说,“您这个点儿来,两位大师傅正歇着呢,下手炒菜的是他们带来的红案学徒。我们做酒楼的,哪能拿不出好菜来?您跟我来,一来是我谢谢你,请你吃酒,二来是请兄台您,原宥则个。”
周贤哈哈大笑,心说这个瓷娃娃心性真好,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站起身抬起手,微微欠身:“那还劳烦兄台,引路则个。”
挑了一个清净的雅间,分主宾落座,瓷娃娃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大师傅拿出看家的本事来,说是要款待朋友。伙计撤出门外之后,瓷娃娃才是问周贤:“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刚才我把刀拿起来的时候我可看见了,你做的那个准备,只要出手救人。你也是炼气士?”
“无上天尊。”周贤笑了一声,“在下青要山帝隐观内门弟子,周贤。我是个炼气的道士,却是不错。”
“嘶——”瓷娃娃倒吸一口凉气,“名门大派,天下第一仙山,周道长好出身。在下姓方,叫方长辉,祖籍京城,在山东学法,是幻武门的弟子。”
“幻武门……”周贤念了两声,终究是摇了摇头,“请方兄恕在下见识浅薄,实在是对贵派没有印象。不知方兄仙山何处?这幻武门传承自哪一家呀?”
“哈哈哈哈,周兄你果然是个实在人,你刚才若说听过,或说什么‘久仰久仰’,我可就要看轻你了。”方长辉拍着肚子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师门传自哪个流派,我师父也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们这一门,处在深山修行,一代只传一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断了传承,江湖上怎么可能有我门的名号?”
“原来如此。”周贤苦笑一声,点点头,“那这么说,方兄你是才出山,才回到京城不久吧?”
“哎,我说的是官话呀。”方长辉疑惑道,“我自问没有多重的山东口音,你是怎么知道我才回到京城不久的?”
“瞎猜。”周贤轻笑一声,解释道,“方兄,你心性太好了,有一颗赤子之心,犹如孩童一样。就连那些小混混都能靠着流血为难住你,足见你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令师当真没跟你讲过江湖上的规矩吗?”
周贤这边问的算是正事,方长辉的关注点可不在这上面,先跳脚:“什么小孩子?周兄,我敬你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你怎么开口就骂人呢?谁小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