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如锦,落英缤纷,一方擂台上草木丰茂,全然不见了对手的身影。
张弘艾跌坐在花丛中,气若游丝。那件他爱不释手的法器,散落在擂台的每一个角落。
“姑娘好手段,贫道认输了。”张弘艾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
各处的花叶柔茎轻轻摆动,将一片片法器破片送回来,堆在了张弘艾的手边。花瓣飞舞,聚在一处,单无忧踏着花瓣走出来,勉强站稳了脚步。她对张弘艾点点头,没说什么,自顾自下了擂台。台上的草木在这一刻尽数枯死,残枝遍地。
公输兀宣布了结果:“白莲派,单无忧胜。”
李桐光和周贤兄弟两个跟着陈文言与一众药石门外门弟子冲下去,却是被陈文言一眼瞪了回来:“你们两个跟着裹什么乱?着急有用吗?都回去,安生等着。”
周贤和李桐光只得站在原地,眼见着陈文言和那些外门弟子把张弘艾抬下去,好长时间也没回来。
李桐光一跺脚,也说不上来是担心张弘艾如何,或是埋怨张弘艾不小心:“怎么就这么输了呢?明明是势均力敌,偏就棋差一招。他还说要教训那个图昆,这可倒好,前十都没进去,又有什么脸面扬言说要与我争冠?”
周贤拍了拍李桐光的肩膀:“回去吧,师叔说的对,咱们两个跟着裹乱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等那边回个信来。”
李桐光也是咬着牙:“师兄,你可曾听说过白莲派?这手段看着实在不像是什么中原的神通本事,活脱脱像个千年的老花精。”
周贤只觉得哭笑不得:“若当真是草木成精,能自由行动,生出灵智来,非得是炼虚合道的境界不可。千百年也出不来一个,何苦跟咱们凡人厮混,那种大妖都有自己的自在。天下神通何止千万,有咱们看不懂的,实在是太正常了,不必胡乱猜测。”
“这么说你听说过白莲派?”李桐光问。
“白莲派,我没听说过,白莲教倒是有点印象。”周贤摇了摇头,“你也别瞎猜了,这姑娘跟咱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不一样。人家是四川都指挥使单炜尹的千金。”
李桐光一愣:“师兄你认识她?”
“啊,有过数面之缘,点头之交而已。”周贤没办法,总不能说这姑娘死气白咧地追求他,还让他给回绝了。在这个年头,说这种话对这个姑娘的名声是有损害的,他可不能信口胡说。虽说看起来单无忧不像是那样死守三纲五常的人,但万一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她家里人怪罪她,周贤心里都过意不去。
李桐光微微点头:“那这么说,这很可能是家传的神通?师兄,你刚刚说的那个白莲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周贤一摆手:“什么怎么回事儿?我就那么一说,你姑且那么一听。闹笑话的事情做不得真,先放一放吧。你马上就要上场了,可得留神。”
李桐光一梗脖子:“你放心吧,我谨慎着呢,断然不会像张师兄一样马失前蹄,在阴沟里头翻船。”
“对对,你最厉害了。”周贤一听这话笑了,“咱们可说好了,弘艾师兄已然败了,夺魁的希望可就压在你的肩头了。弘艾师兄之前许下的愿,你也得给它实现了。若是遇上图昆……”
李桐光接过话茬:“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小爷的本领!”
“好,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周贤一拍李桐光后背,“到你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有人把擂台给收拾平整了,那些枯枝败叶早已寻不见踪影。周贤这边话音还没落,苏建义就跃上了擂台。他看见站在高台下的师兄弟两人了,直接冲着李桐光一招手:“第二轮第十场,大林朝帝隐观李桐光,对大林朝韩非书院阮小玫。”
韩非书院,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法家的书院。当今朝堂上法家的人不少,这其中得是有八成,曾在韩非书院读过书。
韩非书院不同于其他的门派,分成内门和外门,炼气士与别的弟子之间有点距离。这个书院主要还是为朝廷培养人才,专攻科举这一条路,无论是炼气士也好,没有这个天资福缘的普通人也罢,都在一处读书,都是奔着功名去的。
潜心研究功名,那就少了些时间修炼。哪怕天资再怎么好,自家神通法门荒废许多时日,进境自然也就不会快。却也偏偏有些法家的学生,不奔着功名利禄去,潜心修行的,这在韩非书院单立了一门,叫致武堂。
李桐光跃上擂台,先从大腿两侧的挂钩上取下拳套,佩戴好了之后,活动了一几下手脚,再冲着苏建义躬身抱拳:“贫道见过苏前辈。”
苏建义打量了李桐光好久,忽然笑了:“人家都说当道士的仙风道骨,落落出尘。你这可倒好,大高个子膀大腰圆粗手粗脚,看都不像是个道士,反而像个屠户。我看你天资出众,像是与我幻武门有缘,你叛出师门拜入我门下如何呀?”
“嗯?”李桐光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哆嗦,“前辈莫要玩笑!青要山选我一个破落出身的顽童入山,师父辛苦传我本事,把我培养成人,与我有莫大的恩德,结草衔环尚不足以报偿。我李桐光生是青要山的人,死是青要山的鬼。前辈您乃大能高修,若是想要收徒,全天下的英才贤青,都得挤破了脑袋找您磕头拜师,还望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吧。我要叛出师门,投您的门下,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哈哈哈哈……”苏建义背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