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这儿……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许深忧摇摇头,“可能我这辈子就是个穷命吧,我以前也有过阔绰的时候,却远不如在这一间小小的客栈里自在。”
“也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周贤点点头,“既然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阮儿惊叫的时候,你能第一时间出来拦我,这说明你至少不会害她。你的过去如何,我也就不问了。”
要知道,在许深忧拦在周贤身前之前,周贤可是当着他的面施展过袖里乾坤的神通。许深忧心里头应该也明白,自己不会是周贤的对手。但是他还是动身了,这就很是难得。
“那……也别光是客爷您问我了。”许深忧敬了周贤一杯,“客爷您跟我交个底,小周,究竟是什么身份?”
周贤笑了一声:“她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吗?”
许深忧摇摇头:“我一开始确实是信了,但是在我见过她的保镖之后,我就没法信了。那个督头是个不下于我的好手,算上他一共一十二名炼气士,光为了保护一个小姑娘,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当朝阁老敢这么干,必被弹劾公器私用。所以,她的身份是假的。”
“你就那么想知道?”周贤疑惑道,“知道了,可就回不去了。”
许深忧想了想,点点头:“说句不该好听的,我在这个客栈里待着,已经给这些人带来很大的风险了,说我自私也好,或如何也罢。若是这个小周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我真的不能留她。”
“你放心,不是什么江湖门派之见的破事儿,那姑娘除了身份和逃婚以外,没撒什么谎。”周贤摆摆手。
“那不就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么?”许深忧直拍大腿,“您放心,您给我透个底,我谁都不告诉。我口风特别严。”
“她姓周。”周贤沉声道,“是当今郡主。”
“郡主!”许深忧压着嗓子惊呼一声,“她是哪一支的啊?”
“我说了,除了身份和逃婚以外,她说的都是实话。”周贤笑着说,“阮儿,都是她的乳名。”
“都是实话?”许深忧思索片刻,猛然间冷汗涔涔,溚透了脊背,“京城的王爷……她是……宁王千岁的千金,郡主周兰颖?”
周贤冷笑一声,夹了一块猪耳朵进嘴,嚼得嘎嘣嘎嘣直响:“若非如此,还有哪个王爷能调动这么多炼气士,给这位小姑奶奶保驾护航呢?哪怕这些炼气士当中,境界达到炼气化神的都不多。”
许深忧茫然地点点头,进而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他死死地盯着周贤,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贤给自己斟满酒,对着许深忧的酒壶轻轻碰了一下:“吃酒啊,愣着干什么?”
“周陆近,周庸……”许深忧倒吸了一口凉气,“周江远,周贤?王驾千岁?”
“哎呀,实话实讲,我现在还不是很能适应这个身份。”周贤说,“更何况,外出游历,这个身份未必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好处,带来的麻烦还更多些。故而化名行走。别愣着了,喝酒啊。”
“哦哦哦,喝酒,喝酒。”许深忧端起酒壶来,一气灌进去半壶,放下酒壶的时候,手都哆嗦。
周贤一见笑了:“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听你的口音,是奴儿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