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器造司用饭,讲好了明日上路。此番前来,算是向师兄弟两个在京城期间,对二人多有照顾的陆清霜辞行,也算是和郭子衿作别。陆清霜托付给了师兄弟两个几封信,都写得很多,是要师兄弟两个转交给观内各人的。
尤其是给小阎王陈文言的那封信,颇为厚重,让周贤怀疑陆清霜是不是在里面塞了一册书进去。
回转到小院里,师兄弟两个感叹着,回去的路上可以不必那么辛苦,骑马乘车怎样都行了。正说着话,一抬头,发现院门没关,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琴声。
推门进去,先见着的是鲁小胖的那张圆脸。他笑呵呵地给两人作揖:“周道爷,李道爷,二位吉祥。可算是把您二位爷给盼回来了。”
“小胖兄弟你在这儿,想必黄琦兄弟也在吧。”李桐光一笑,拍了拍鲁小胖的肩膀,“黄琦兄弟与你是主仆,我二人与你可做平辈论交,不用这么多礼数,我们不习惯这个。”
“您爱拿我开玩笑。”鲁小胖一掩嘴,笑着说,“您二位与我家主子兄弟相称,我若是不作礼数,我主子不怪罪,也会有旁人怪罪。小的就是奴才的命,二位爷请吧,您二位是主人。我家公子说了,不告而至,已经是无礼了,可不敢让二位在门口久站着。”
周贤和李桐光进得院里来,瞧见在那株桃树下,黄琦正在抚琴,那曲调是二人没听过的,雅致悠远,音符密集。两人坐到石桌旁,也不出声,就这样静静听着。
黄琦闭着眼睛,时而俯身,时而仰首,似未觉两人已经归来,正坐在他身边。
一曲终了,黄琦伸手一按琴弦,笑道:“二位道长,不告而至,入室据门,是我失礼了。”
“哪里的话,这门是敞着的,黄琦兄弟若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我们自不会拦着。”周贤笑着招呼,“像是上次看我弹了琴,接着我那个六弦儿的不雅,不如你这个精致,过来给我难堪来了吧?”
黄琦闻言哈哈大笑:“周道长喜欢奚落我。”
“黄琦兄弟,我二人刚用过饭,再吃,吃不下了,可与你豪饮三百杯。”李桐光也笑道,说着站起身来,“我去吩咐店家取酒来,今日咱们仨不醉不归。”
“可不敢不醉不归。”黄琦伸手拦住,“我这是抽空偷跑出来的……也不算是偷跑,岑老知道。我就是想来送送二位兄弟,明日你们便要返程,届时我确有事脱不开身,只能提前来祝二位一路顺风。”
周贤一愣:“黄兄弟消息够灵通的,我们本还想着怎么把我们要走的这件事通知给你。毕竟向来是你来找我们,你留的地址也是驿馆,不是你住家的地方。”
黄琦转而笑道:“我以前不是说过吗?这京城里,无论是大事小情,我想知道的,我必然就能知道。我还知道二位得了赵汝昌的许诺,只要参加考核,必定能进天灵卫。”
“黄琦兄弟你……真是神通广大呀。”周贤叹了一声,“除了作别,当真不跟我们歌一曲喝一场吗?”
“自然是要的,不过还要提醒一下,我的邀约随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