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佑望着面前两条支路,蹙眉道:“白大妈说郭小涛离开家的时间是晚上6点,对于一个不喜欢交际的人而言,没有必要在别人家门口傻等上40分钟。换句话说,他极有可能一开始就打算走另一条路。”
韩山在一旁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论。
“张龙,郭小涛除了你,还有其它老铁吗?譬如:肯送他糖吃的那种!”向警员继续询问。
半大小子说:“不知道,除了我之外,没见他跟别人交往过!”
黑珍珠遗憾的望了韩胖子一眼。看来,这条线索断了!
向佑从文件袋里拿出白家墙壁上那半截纸,搁到小子面前:“这画,你见过吗?”
张龙埋头认真看了会儿,确定道:“有些印象,小涛家里面的吧!”他说:“画得真丑……”
向二小姐心想:不是画丑,恐怕是人丑吧!“小涛是什么开始学画画的?”
张龙挠挠头:“三年多以前,我刚上四年级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画很有可能是郭小涛初学时练笔的作品,与真实模样会有很大的出入!向警员有些头疼:“张龙,你是小涛的师傅,名师出高徒,小涛的画不错,想来你的水准一定很高,有没有兴趣帮我们一个忙?”
被戴了高帽子的少年乐得找不着北,很爽快的应了。
“把这幅画还原出来,需要多久?”向警员问他。
张龙想了想:“一天吧!不能更快了……我还要好生想想!”
“还想!”钟大小姐抬手拍了他脑门一记:“人命关天。”
向佑捉了同伴的手,笑嘻嘻的对小子说:“人命的事儿是没有的,避免郭小涛饿肚子的事儿就包在你身上了。如果能够尽早画出来,给你记大功一件!”
张龙松了一口气,肩上的担子顿时泄去了一半,还凭添了一脑门儿的荣誉感和使命感,那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向二小姐揉了揉发酸的腰和发胀的腿肚子,疲惫的说:“好了,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两条路,我们都走走!”
少年热情牵了她的手,乐呵呵地带路。
至此,向佑缓和了严肃语气,一边同他闲聊:“我问你,别人都叫小涛”纵火犯“,你为什么愿意和他一起玩!”
张龙“哼”了一声:“说实话,我不太相信!郭小涛最怕火,我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从来不沾那玩意儿。因为——一玩火,他就会尿裤子……当然,犯病的时候会不会,我也说不准!”
向佑表情一拧,回头与韩山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
……
从白素真家反背的道路往张龙家走,沿途都是狭窄的小巷,来往的人非常稀少。向佑一路登记下周边住宅、监控、环卫设施和路灯的情况,心里思忖:如果自己要杀人越货、抢劫qiáng_jiān的话,一定选夜黑风高时候在这样的窄巷子下手,成功率最高。
一行人走走停停,当行至“南郊巷”时,正遇上两名环卫女工在收运勾臂箱里的垃圾,都是40岁左右年龄,挽着发髻,戴着口罩,穿了黄色小马甲,其中一个还跛着腿,走路有些不便。
炎炎夏日,当经过一整天酝酿发酵的生活垃圾一股脑的倒进推车时,汹涌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头脑发晕,直犯呕!向佑有些受不了地捂住口鼻,抚着胸口好不容易将冲上来的胃酸强压了下去,脑袋有片刻死机。
“大姐……呕!”眼见二人动作迅速的忙活完准备离去,尽职的向警员忍住不适,忙追了上去:“我们是南城警署的警员,这是我的证件,能耽误你们几分钟的时间,了解一些情况吗?”
在一旁的韩山满意的点点头,不发一言也跟了上去。
两人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个子矮一些的环卫女工a扯开口罩,指了指同伴,开口道:“问我就行,她是哑巴,又是孤寡,没文化,说不了!”
向佑抬头看了那哑巴女人一眼,身材高挑,纹着韩式一字眉,双眼皮也是割的,右脚外拐拖地,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儿与垃圾散发的恶臭混在一起,那滋味有些酸爽。她转向女工a问道:“大姐,你们在这一块儿干了多少年了?”
“我在这里还不到两个月!”女工a比了个“2”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同伴:“她干这活儿有五年多了。”
向佑:“附近这片区域都归你们清扫吗?”
女工a:“是的,就我们两个。每天6点上班,晚上8点收工,一直这样,雷都打不动。”
向佑笑了一下,从文件袋里拿出郭小涛的大头照:“你们认不认识他?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人出现在附近?”
女工a拿过照片瞅了瞅:“这不是白大姐的儿子郭小涛吗?这一片的名人儿!一周前我还看到他在这里被几个孩子追着扔石子儿,还是阿素帮忙把那些小捣蛋赶走的。对吧,阿素?”她指着照片上的人,向同伴打了几个简单的手语,哑巴女人呜呜哇哇的点了点头。
“前天晚上,你们有没有见过郭小涛?”向佑问。
前天晚上?女工a偏过脑袋仔细回忆了一阵儿,然后摇摇头:“反正我没见过。阿素那晚生病,早早请假回去了,肯定也见不着。”
此时,一直不发言的韩胖子插了一句话:“大姐,这几天你们收垃圾,有没有发现不寻常的东西?”
“不寻常的?”女工a怔愣了一下,而后向韩山抛了个老气横秋的媚眼:“警官,小套套、姨妈巾、测孕纸、狗屎这些算不算不寻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