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走出肃王府后,便已确定了一事---那就是‘李侑’似乎并不记得王允此人。
可正因为如此,他便更是确定这王允大有用处,也就与身旁竹影低声道,“不能让王允死了...”
竹影知道王允的重要性,便是点了点头,而后沈渊也随即上了马车。
此时,尚初云刚用完晚膳,便听到冬玉说沈渊回来了,可沈渊并未进屋,只径直去了书房。
尚初云见他似乎在忙,也就不多问一句,只自个儿在院中散步消食。
在书房中的沈渊,立即把今日在肃王府的所见所闻都写成信笺,因去肃王府也是睿王李信的意思,因此他要禀报情况给他,而他把信笺交给竹影后,便是走出了书房,刚好又遇到了尚初云。
尚初云准备回屋,遂一见到沈渊,便以为对方已经忙完,也就说道,“我想与你说一件事。”
“沈一才么?”沈渊似知道尚初云要说谁,也就立即说道。
尚初云看着沈渊,“你怎么知道?”因她一说出来,沈渊便就能立即接上。
沈渊只推门进屋,“进去说吧。”
尚初云跟着沈渊进屋,一阖上门后便转身说道,“若你知道沈一才贪了清庄的收入,那你为何并不作声?”
“若我作声了,你今日便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审问出结果。”沈渊看了眼尚初云,又看了眼茶壶,意思很明显。
此时屋里只有他与尚初云两人,后者便知道他的意思,而且她也真想知道原因,也就只得为他斟了杯茶,等着他说出下文。
沈渊兀自一杯饮尽,却是不想就这么说出原因,“你是如何发现这账上有异样?”他是想先听听尚初云是如何审问沈一才的。
尚初云也实话实说,“晚玉原来竟擅长算术。她把这账本上的数额都算了一遍,也就发现这账上的所有数额都少了那么一点,所以我才怀疑这可能是沈一才因自己有了私账才故意这么做的。”
“然后呢?”光凭‘算错账’这点可不能迫使沈一才一口就承认,所以沈渊又问。
“其实也是凑巧,今日我一去,便遇到那沈一才在青楼的相好。沈一才出手不再阔绰,自然引得那青楼女子有所怨言,于是我便知道了他果然在田租上动了手脚...”
“沈一才一开始也是不承认的,可后来我故意去问那些庄奴,也直接让他们看了实际账上所要收的田租是多少...如此一来,那沈一才也不得不承认了。”
沈渊点头,对尚初云这一步步的审问方式还算赞同。“那你又是如何处置的?”
尚初云停止了踱步,接着坐到他身旁,看向他道,“一切任凭你沈大公子处置啊。”毕竟她只是后宅妇人,且又是这沈国公府庄上的事,也自然是要沈渊出面处理才对。
沈渊点头,自觉尚初云这般也是因顾虑到他和沈国公府罢了。
尚初云见对方终于没有继续发问,便轮到她问道,“那夫君可否告诉我,那沈一才的事,你是一早就知道么?”
沈渊不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故意暂时不动沈一才罢了。只因,“沈一才是蔺氏的人。”
蔺氏?可她怎么有机会派人进入清庄呢?清庄不是沈渊之母慧清郡主的御赐嫁妆么?这是尚初云所不解的。
沈渊见尚初云是一副疑问的样子,便继续道,“当年,我母亲去世之后,那蔺氏不久便入门,入门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整理与查看所有我沈国公府的财物和地契,于是清庄便入了她的视线...”
“我那时还小,可也听过那蔺氏数次与我爹提过清庄二字...而我后来才知道,她原来一直想要这清庄。”
尚初云轻轻点头,“所以她才会把自己的人放在清庄做管事!”
“她一开始并不能如愿,只因为清庄本是皇庄,里面的人几乎全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一时动不得,蔺氏便也就一时无则,直到那前任管事出了篓子,让那蔺氏有机可趁...”沈渊忆起那时去皇庄,还是他爹沈国公爷沈梁邯带着他去的,可不知为何那蔺氏也跟着去,而后来他才知道,那前任管事出事也是与蔺氏有关。
“那夫君打算如何处置沈一才?”既然这沈一才是蔺氏的人,那么沈渊是否会顾虑蔺氏呢?
沈渊沉声一笑,“此事并不着急,那沈一才此时一定是会想尽办法让蔺氏知晓此事,而只要他们一动...”
“我们便可以行动了...”尚初云插话道。
沈渊点头,自觉此事最好是那蔺氏自己去向他的爹沈梁邯说明一切,不然若由他出面,他这爹可能会又说他一直因放不下自己的母亲,所以才对这蔺氏有偏见云云,到那时只要他眼见为实,那么他也应该可以看清这蔺氏的真面目了。
尚初云见沈渊却是顺道躺在了床上,这让尚初云不由一惊。“你今夜要在这里睡么?”因为沈渊已有好几日睡在了书房,所以尚初云才有此一问。
见尚初云如此紧张的样子,便以为她还是不习惯与他一起同床睡觉。“若我今日不在这屋睡了?你道蔺氏会有何想法?”
蔺氏应是很高兴吧,如此一来,不就暗指凝霜和杨雁书那边有机会了么?尚初云自是觉得一个人独占床榻比两人同床要舒服不少,可若被蔺氏怀疑,也定是不可,便只得承认今夜要与沈渊同床的事实。
屋外的冬玉和墨玉见沈渊不再出来,便也很是高兴。
冬玉兀自自言自语道,“若是夫人能早点有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