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沈渊马车远去,冯氏收回视线,但却发现身旁的小姑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并不知道短短客栈一晚,尚初云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她能笃定的是,这定与那沈渊有关。
冯氏不只一次问过尚初云,她与沈渊是否之前便认识,但就似尚初云所说,就以她们的身份,尚府在京城也只算是一众官家的中游,先不说之前尚府族人的官职不显,即使是现在二房当权,那尚史在朝中投靠太子一党,也只能勉强能入沈国公府的眼罢了。
若是自家小姑说谎呢?或者说她本就对沈渊有情?冯氏有些担心的眼神看向尚初云的侧脸,她明白现在那肃王令牌是夹杂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加上身份的不适合,这如何能不叫人忧心。
尚初云此刻的样子便如冯氏所见,只是却不是冯氏想的那样,她怎么会对沈渊有情,因为无情所以才无法理解这沈渊的意思。
她此时脑袋已经开始发胀,正回想着这沈渊确实不只有一名正室夫人,妾室是有好几名不假,但是却没有一名姓尚的,所以更不可能是她,只是连她自己都重活一世,而肃王令牌在那一世确实已经随着父兄的离去而不见踪影。
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沈渊的一句话便使得尚初云的心思更乱了,可她自觉不能让他打乱她的计划,她是要回京城的,而且回京后确实也有必要与一众权势交好,但是沈国公府,她目前的想法也确实是不要交恶而已。所以要她嫁入他沈渊后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初云,在想什么呢?”冯氏不由喊了声。因为沈渊把尚初云一行送到城门前,这里一过去便是吴州地界了,而阮府的人即将到此迎接他们。这里进去便是个大集市,所以人来人往,冯氏是怕尚初云这般想的入神,会被擦身而过的路人撞到。
尚初云站在一树荫下,叶影掠过她的脸颊,她回过神来,看向冯氏的眼神中又似什么事情也无。“在想表哥他们何时会到?”
随意坐在一石墩上的阮氏本是帮俩皮猴子以帕子扇着风,因为到了这边,天气已经转晴,而且还很热。不过一听尚初云提到阮钰章,便心情又舒畅了。“应该很快就到了。”离家虽久,但是阮氏对通往阮府的道路还是记得清楚。
冯氏含笑点头,果不其然,吴州城门那边,一行两驾马车来了,领头骑着马的便是阮府大公子阮钰章。
阮氏远远便看到骑在马上的俊逸男子便是她娘家侄儿,也就高兴地比尚初云她们都要快的迎了过去,尚初云与冯氏知道阮氏久逢亲人定是颇为激动的,也就不觉奇怪,紧跟随着她走向阮府马车。
阮钰章一席靛色长袍,腰上别着和田玉佩,脸上挂着和煦笑容,下马后便是要跪在阮氏的面前,阮氏显然也是被这重礼吓到,忙拉起他。
“姑母,钰章终于见到你了。”阮氏出嫁之时,阮钰章还只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儿,阮氏一直对阮钰章也很是疼爱,所以他此时这孺慕的眼神,更使得阮氏回忆起了她未嫁时在娘家的日子。
她眼眶已湿润,双手握紧了阮钰章说道,“家里一切可好?”
阮钰章点头,“府中一切顺意,只是祖父他一直惦记着姑母你,精神倒是没以前那般矍铄了。”
想到自己的爹,阮氏便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的意思,因为她的爹,阮府的阮老太爷也娶了几房妾室,而阮氏的娘没看到她出嫁便病逝了,而这病因,阮氏总觉得是那些妾室争宠所致。
所谓郁症难医,阮老夫人便就那样去了,这不得不让阮氏心有怨气。所以她的反应冷淡,也让阮钰章有些许的无措。
只是很快他便注意到了阮氏身后的尚初云,这表妹小时候和他玩过,而比起他母亲胡府的表妹们,他也更喜欢这个表妹。
“表妹安好。”阮钰章向尚初云施礼。
尚初云本是要戴上帷帽,但阮氏却说是自家人,且天气闷热也就没让尚初云和冯氏戴了。
“表哥安好。”尚初云也施施然回了个礼。
阮钰章见尚初云身姿优美,面容清丽,且声音轻柔,便觉得如沐春风,他是越看越喜欢她,也就一时忽略了尚初云身旁的冯氏。
冯氏倒觉得无妨,毕竟她已是妇人,况且她见阮钰章看起来是颇为喜欢尚初云,也是心中高兴,但这在外,也当是注意一下女子闺誉,便适时打断,“有劳钰章表弟了。”
阮钰章这才回过神来,他顿觉如此盯着闺阁女子甚为唐突,便转向冯氏说道,“表嫂言重了,这是钰章该做的。”尚初云的大哥尚云志要比阮钰章要大几岁,所以冯氏便是后者的表嫂了。
之后阮钰章也与两个皮猴子打了招呼,俩孩子没见过阮钰章,所以心中多少有些设防,竟都害羞地躲在了冯氏与尚初云的身后。
阮氏把阮钰章盯着自家女儿那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毕竟此次回阮府,首要任务也是为了这门亲事,而如此看来,若是自家女儿也对阮钰章满意,那么这门亲事应是成功了一半了。
只是她的大嫂胡氏却是个只一门心思攀高枝的主儿,她娘家胡府虽是官家,但嫁进的却是阮府,即使生意确实做的不错,但也始终是个商家。阮氏确实有些鄙昵这个大嫂,只是阮钰章实在是个良配,阮氏才想着往后好好和这大嫂相处。
阮钰章假意咳嗽了声,又转向阮氏说话,“一路颠簸,姑母的马车想必已是有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