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文昭帝病重,但宫里仍是对此次千秋宴颇为重视,当然这也是文昭帝的意思,目的也是为了让一众官员及百姓看到这皇家一切安好罢了。
在千秋宴到来的倒数第二日,杨妃出宫来到了肃王府,她放下了帽子,出现在陆随的面前,可陆随本就不知她会来,所以还是有些吃惊。
“母妃要来,为何不事先告诉儿子,也好让儿子去迎接你。”陆随虽吃惊于杨妃此时出宫,但仍马上恢复如常说道。
杨妃是见自文昭帝病重后却一直无法觐见,便是心里十分不安,加上太医也频繁进出,也就以为文昭帝的情况已是十分不好。
所以她以为此时为关键时候,也就想先出宫去见见自己的儿子。
“无妨,母妃在宫里也是无事,便就过来看看你。”杨妃让陆随搀扶着直到落座。
陆随点头,而此时正值午膳时间,他便想让刘管事吩咐厨房再去准备一桌菜,可却被杨妃道了声不必。
“侑儿,母妃有话和你说。”杨妃出宫是得姚皇后之允,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可久留宫外,所以她以为还是得赶紧把要与陆随说的话给说完。
此时刘管事也饶有眼色,只让在场的下人们与杨妃和陆随施完礼后,便就鱼贯出去了。
待这屋里只余杨妃与陆随,前者才道,“你父皇病重,你母妃也是多日不得见你父皇,现在他的身边只有皇后和太子相伴,你可知如此对你可是大为不利...”
陆随还是表情淡然道,“母妃的意思,儿子自然明白,其实舅舅也与儿子说了,可儿子以为若在此时就从外调兵进京,只会是让人诟病。”
杨妃眼神一厉说道,“你以为太子留那凉国使节在宫里可只是为了碧城送信么?”
陆随直视杨妃,“我知母妃杀了凉国使节也是为断了他与李佔之间传递消息,可儿子却以为母妃此举还是过于着急。”杨妃手段狠厉,加上又有杨淮之协助,自然那凉国使节便就这般死了。
“母妃如此...也是为了你呀...”杨妃一听陆随还怪她,便是心急解释道。
“母妃似乎还忘了一事...那信笺上所写的,那人会率众而来,可儿子还不知那人究竟是谁...”陆随上次只知道李侑其实并不是文昭帝的亲子,可他还不知道李侑生父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便干脆在此时问杨妃。
杨妃未预料到陆随竟是揪着此事不放,便道,“这么些年,母妃已不知他的下落,也就更别提他在信笺上所说的话到底是否为真!”她只记得那人眼神深邃,且作为别国使节进宫,为的便是与文昭帝谈结束战争的条件,彼时北疆边界战乱,所以杨妃以为那人应是与北疆交界的别国之人。
“所以你自可不必再管此事,反正于你而言,此刻最重要的便是要防备太子!”杨妃继而与陆随正色说道。
陆随清楚杨妃此时出宫为的也是让他答应调兵罢了,可就如老四所言,只要太子李佔所借的凉国兵力未入京城,他也就不得有所动作。“母妃自可放心,儿子知道如何做的。”
“你这话母妃听了不下百遍,譬如那纪汐月,母妃也是随你了...但似如今形势,你看她能派上什么用场么?”李侑从前便都自有主张,但也因为如此还不是出事了,所以杨妃自觉还是要插手,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李侑的后宅。
纪汐月?杨妃若是不提,陆随倒有些把她忘了,不过说忘了,也并不是不知道她都在肃王府内做过什么,此人整日举行各种宴席,要不就是时不时回纪府传消息,不过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陆随也就觉得无所谓。
可如今文昭帝病重,太子李佔与凉国动作这般大,那么作为太子党羽的纪坤,或许还真会给纪汐月布置些任务也说不定。所以陆随说道,“母妃出宫也是因宫里无人说话,不如就让这纪侧妃入宫,如此也能陪母妃解解闷。”
“你让她此时进宫?可是因为...”杨妃似看破了些什么。
“这纪侧妃也算是母妃儿媳,母妃对外便说是让儿媳作陪就是了。”让纪汐月进宫,当然是好处多多,既可以打乱纪坤的计划,又可以此警告他,且把她留在宫里,又可为他博得孝顺的美名,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法子。
杨妃知道陆随意图,便满意一笑,“如此也可,你就让她今日随我回宫吧。”
陆随自是点头,他随即唤来刘管事,让他去告知纪汐月随杨妃回宫的事。
刘管事立即领命,可正要出屋时,却听屋外来人,他立即出了屋,本是要大声训斥来人,但抬眼一看清,却是那申氏来了。
“是申夫人啊,你现在可不能进去啊!”刘管事知道陆随不喜申氏,便是拦住了她。
“刘管事,你为何次次都要拦我呀,我虽不及纪汐月,但我也是夫人之位,是比她还早伺候殿下的,她也要喊我一声姐姐,你知道吗!”申夫人从丫头的口中知道杨妃来了,便以为机会到了,也就赶忙来到这里。
“哎哟,申夫人,申主子...你能不能小点声,杨妃娘娘可在里面呢。”刘管事也怕了这申氏的胡搅蛮缠,更何况现在杨妃也在,也就紧张地都想要上前捂住对方的嘴。
“我就是来找娘娘的...娘娘,我是芝儿啊...”可申氏就是不怕,她继续在外大声喊道。
屋里的杨妃听的真切,便道,“是申氏在外么?”
陆随眉头不由皱起,也就迁怒于刘管事。“怎么外面如此吵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