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伤心并不是没有来源的。
她虽然被整个王朝的人骂狠骂毒,但她也是一个女人。
她也需要爱。
皇帝长得很俊俏,但虚长了她一把年纪不说,皇帝的重心还放在国政上,她当年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哪里能够承受那些寂寞?
再有,平心而论,她还真就喜欢言澈这一款的。
不是说她贪恋男色。
帝不孤长得够惊天动地吧?她也没有对帝不孤一见钟情,但她第一眼见到言澈的时候,却彻底沦陷。
第一次见的时候,是新国师授典。
好巧,正是她新婚后的第二天。
她和皇帝给新国师赐福,当他从她手中接过国师冠时那一瞬不经意间的对视,天雷勾动地火,她知道,她这辈子,大约要为这男人生,为这男人死了。
“他怎么就变了呢?”
转身的时候,皇后脑袋里不停地冒着同一个问题。
婢女把门打开,冰凉的气息从里头传出来,里头却是幽暗一片,唯有几盏青灯照路。
“娘娘,小心台阶。”
皇后冷冷看她一眼,往里走去。
说起来,她不是第一次到这熔炉石殿来,但还是第一次进这什么鬼暗宫。
婢女紧随其后,将门合上。
视野,一下子就暗了。
皇后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过来。
“有他的味道,喷了什么?”
她故意这么问,算是敲打这婢女,宣示自己的主权:别以为整天和言澈待在一起就有什么,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知道他身上的味道。
婢女恭敬答道:“国师喜净,此地常年焚**香。”
“**香?那不是让人迷失的香吗?”皇后疑惑。
“是,只要不闻太多,也不会有事的。”
婢女在含糊其辞,只是皇后没听出来。
“呜呜呜,救、救命……”
忽的,道路两侧响起了虚弱的呜咽的声音。
皇后吓了一跳,赶紧看过去,才发现,原来两侧竟然是牢房。
每一个牢房里,都住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正在叫唤的女人从牢房里伸出手来,**香的香尘从她身上飞扬出来。
皇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确实焚了很多**香啊。
而后才想起来问:“她们都是什么人?”
“禀娘娘……”
那婢女还没说完,却被那牢徒截断,“皇后娘娘!您是皇后娘娘吗?我是白家的人,是白妃的嫂嫂,娘娘,我是冤枉的,您让他们放我出去吧!娘娘开恩,放我出去吧!”
刷!
婢女三两步过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往里刺去。
啊的一声,那自称是白妃嫂嫂的人立马就死了。
皇后拧着眉头,扫了那牢徒一眼,发现竟然是个大肚婆。
她愣了一下。
那婢女却当没事一样,走回来继续说没说完的话,“娘娘,她们都是犯了事的囚犯。不都是宫里您的带刀侍卫送过来的吗?死不足惜的。”
皇后了然。
她确实帮国师私底下做了不少这种事。
就拿被抄家的白家来说,男人下狱、或直接杀死。而女的,小于三十五岁的先押入天牢,实际上转手就和国师的人交接了。
但言澈要这些人做什么,她还真不知。
婢女说:“娘娘,请往前走吧。”
皇后走了几步,朝两侧看了几眼,忽的问:“怎么都是些大肚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