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罗回到总部,看尸体已经撤下,他只安排了两件事。
第一,差人去给白斩送信,告诉他何应物的行踪,以及现在逃跑的方向。
第二,连夜请松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他只能寄希望于白斩在荒野上把何应物搞定,而他则要在松木城,给所有头面人物看看,他巨罗仍是巨罗,根本没有伤到筋骨。
头痛!
一个芝麻大的小小猎人,怎么能把狂暴地鼠帮搅得天翻地覆?
何应物在荒野上只管向前冲,自己刚刚被逼到荒野的消息一定会送到白斩那边,那时候白斩盛怒之下,必定要发疯的寻找自己。
他不怕对手发疯,就怕对手冷静。
疯吧,白斩,越疯越好。
他离开北门径直向前逃,而白斩是从西门一直向前,所以从理论上,白斩还得有段日子,才能找得到他。
何应物从内心是希望和对手碰上的,要不然天长日久的躲藏,也不是个事,但是碰上的时机却是要好好盘算,最好是自己状态最好、而白斩状态最差的时候。
当然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后半夜,跑出足够远之后,何应物隐蔽起来,浅寐休息。
虽然没有感觉太过疲累,但及时补充体力,才能保证身体最大的续航能力。
以何应物的本事,遇上白斩必定要逃,而一想到前些日子剃刀的追杀,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时刻保持最佳状态、时刻准备逃跑,才是正确选择。
天光亮了,何应物开始警觉的慢慢移动,他准备换个隐蔽的地方,暂时先躲起来。
而在这时,白斩刚刚接到了巨罗送来的消息。
“什么?前段时间何应物一直在松木城?!”白斩罕见的失态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失声叫道。
送信人点点头。
白斩脸憋得通红,那感觉就像喉咙里有截粑粑,到底是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他简直要气炸了!
自己被玩了?
这么长时间,自己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到底在干什么?
前面追了好几天的那个家伙,滑溜的像是泥鳅,真的不是何应物?
在一个打兔子的人身上,浪费自己这么久的感情?
“黑麻子!”白斩怒吼,“你不是说前面的人就是何应物吗!?啊!”
黑麻子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二当家,当时看着就是他啊!要是他心里没鬼,他为什么要跑呢!”
“你不追人能跑吗?人跟咱们喊了一天,说他不是何应物!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就是不听!!!”
白斩愤怒的喷出吐沫星子,把手下帮众一顿臭骂!
他越骂越气,陡然间他手里寒光一闪,一把长刀突兀的出现在掌心,电光一闪,噗!
黑麻子登时被劈成两半!
鲜血喷了白斩一头一脸!
他如同地狱的恶魔,长刀指天,大吼道:“有些错,不能犯!我白斩再出五万,谁能找到何应物的踪迹,这五万就是他的!”
看着周围人呆愣愣不敢动,白斩更是暴跳如雷:“都他x动起来!把这个消息给老子放出去!”
然后这些帮众才像是突然惊醒,一个个赶忙扩大范围,投入搜寻。
所有人都知道,白斩是非常在意血不沾身的,现在却是喷了一头一脸都不在乎,一定已经是怒到极点,千万不能触霉头!
悬赏再加五万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在荒野传递,本来就被巨额悬赏刺激到打满鸡血的猎人和佣兵,当然更是红了眼睛,更加卖力寻找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
他们就像是一只巨型的章鱼怪,无数个触角在荒野上疯狂寻找、探查。
巨罗带来的消息侮辱和刺激了白斩,但却给张来福带来了真正的生机。
张来福泪都快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可后面这群人根本就不听他的!
更过分的是,他们也不用枪打他,只是无休止的撵他,看样子是要让他身心崩溃,把他活活累死!
他十分想不通,何应物这个王八蛋到底得罪谁了?怎么得罪的这么狠?
关键是,自己不是何应物啊!
自己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他一刻不停的逃着。
可跑着跑着,张来福突然意识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自己身后安静了很多?
回头看看不见一个人影,但他根本不敢停下来!说不定那些人都趴下了,就等着自己崩溃呢!要是停下来,可能就再也跑不动了!
张来福何止是惊弓之鸟,简直是吓破苦胆,没日没夜的逃亡,几天了?两天?三天?五天?他早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好像……大半天没见有人追赶自己了!
张来福踉踉跄跄没命的跑,却是稍稍拐了个弯,按方位计算的话,就在前面十几公里的地方,是他的一个避难据点,里面食物、水、武器,应有尽有。
“我发誓,我再也不出来了!我再也不打兔子了!”张来福一把辛酸一把泪,痛苦而深刻的做反思总结。
何应物抱着睡的正香的小家伙,谨慎地规避任何可能遇到的人,终于找到一个非常适合休息的地方。
这一片的灌木丛普遍长的较高,而和常见的枯死植物不同,这些灌木虽然也是枯黄,但显然还是顽强的活着。
这种情况通常意味着下面可能有暗河,或至少不太深的地方,可能有水。
何应物坐在灌木丛中,不用刻意隐藏,都很难被发现。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