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又去见那个野孩子了?”
“娘,你怎么如此说话?”
“被我说中了不是?”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放她们离开就是个祸患,如今可不是应证了我的话。
乔白杨又上了两层台阶,匆匆爬上楼去。
老太太喘了两口粗气,又似乎呼吸不上来了。
“祖母,您别生气,要保重身子。”乔伊赶忙扶着她坐好,冯姨已经取来了药丸,倒了水递到她跟前,“快,为老太太吃下。”
老太太缓了口气,抬眼看着孙女,“阎王爷还舍不得收了我。”
“祖母!”乔伊哭着靠在她身旁,“我如今就只有你了。呜呜……”
“小宛呢?你娘呢?”乔白杨匆匆下了楼,站在两人跟前。
“走了。”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由着冯姨扶着起来,这些事如今她都管不了了,也没有力气再管了。
这天,本是寻常至极的一天。
天空阴沉,风过无声,玥儿正准备着明天带回家的特产,回家的日子因为表姐的事情又耽搁了几日,母亲电话里又催了几道。
这时候还没落雪,河水也没结冰,为防止天气有变,归期已不能再拖;加之又盘算着一周后就是立冬,若是这时候回去,等表姐生日之时也好再赶回来,母亲也断没有其他阻拦的理由。
诸事处理完毕,也听说船行的事情已经解决,乔白杨也已经很久没去过船行了,还有贾平远已经做了乔家船行的老板,一切都在变,表姐说她是唯一不曾改变的那个,她反倒不那么觉得,只觉得自己的改变没那么明显罢了。
街上仍旧是一排繁华,好吃的也不如初次见时的新鲜,道两旁的物什也不如初见时那么稀奇,如此逛了两条街,双手竟然仍旧是空空如也。
她如此想着,脚步又放慢了一些,试图在这满街的货物中挑出些好吃的或是好玩的东西出来。
不觉就到了一家古玩店,门上一块大匾草书《珠光宝气阁》几个大字,父亲热衷古玩收藏,她想着就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家袅袅茶香的院子,往大厅里面去才见得老板,老人一身汉朝对襟长衫,看到她微微摘下圆圆的眼镜,目光透着晶亮。
“小姐,要买些什么?”
“这里有什么年代久远的物什?”玥儿说着就在店里面四下逛着,冉冉檀香环绕,仿制的假山溪流潺潺,绿叶葱葱郁郁,韵味十足。
“这里好东西可多了是了,特别有两件好的这就给小姐看看,这一个前清时候乾隆皇帝用过的五色琉璃碗,还有一口唐朝时祝枝山用过的砚台,你看更中意哪个?”
玥儿笑着听他讲完,这里的人叫卖的时候说话的语气竟然同苏州一样,可见各地做生意的人未必不是商量好的,开口就要引经据典,倒是越发叫人辨不出虚实了。
“这个真是乾隆皇帝用过的汉白玉碗,还有,”她双手捧起一口石墨色砚台,“这个,真是祝枝山用过的砚台?”
“那可不是嘛!我看小姐气质非凡,自然不敢拿寻常的赝品出来忽悠小姐,这两样东西绝对是行货呀!”
玥儿笑着打断他,且不论真假,但两样东西外面看来俱是精致非凡,可惜父亲前两年受伤,每每写信总是胡先生代笔,这砚台自是不必再考虑。
“这砚台也是我前两日刚得到的,怕是与小姐有缘,否则绝不能落在市井之地。”老板又说了两句,顾自将砚台捧在手心细细打量,脸上的神色却是不能更真。
玥儿想,无论这砚台真假,在这人眼中恐怕是真的无疑吧!
“这碗是如何卖价?”
“传说乾隆时候用过的碗那可是绝世宝物,你看这纹理极其优雅大气,雕工也十分精致一丝不苟,一看就是皇室御用之物的象征呀。”
玥儿握在手里仔细端详,父亲一直有收藏古玉的习惯,她见得多了对这也算有几分辨别,这碗确实是汉白玉,但是乾隆皇帝是否用过恐怕多属此人杜撰。
“你且说这个算几个价钱?”
“20个大洋,如何?”
“太贵了。”
“那小姐不如两个一起买下,我给你个折扣价?”
玥儿看了那口砚台,若是送给八爷倒也十分合适,心头不由有些动摇,面上仍故作一副为难神色。
“折扣价是如何?”
“砚台30大洋,本来一共是50大洋,我就收你45个大洋,如何?”
玥儿一听价格顿时苦着一张脸,她工作半年也不过每月2个银元,还是借着八爷的面子,这45个大洋一时倒真是拿不出手。
“我还是再看看其他家。”
“小姐,既然看中意了哪有错过的道理?”
玥儿一愣,倒是又多看了两件物什一眼,只觉得越看越觉得顺眼了,心中已然踟蹰不定。
“我见小姐十分投缘,不如就给你一个最低价,两件一起42大洋,绝不能再少,你若是喜欢我就给你打了包,若是不考虑,那就算这两物与小姐无缘。”
他说完顾自叹息两声,将烟台重新放进木匣之中。
玥儿看他慢悠悠的动作,只觉得此物果然是不同寻常,何况一路逛过来偏没瞧上什么能送出手的东西,当即拦住了他。
“40个大洋,不能再高。”
“好嘞,小姐,我现在就给你包好。”
“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玥儿说着俯身到桌面白纸上拿过一张纸条,“明日你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