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展打开舱门走了出来,浑身还往下滴着水,“你果然是受过训练的,方才一刹那的功夫我就该动手的。”
森林苦笑,更加用力将勃朗宁抵着乔笙的太阳穴位上,“死人的血腥味若是我都闻不出来,只怕我早就死过一千次不止了。”
“可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和曾经的你一样。”他说着又看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往前又走了两步。
“孩子,我被乔家赶出去的时候也不过和他这般大,可是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凭什么他们就能安乐窝里面享受这些温存的幸福,而我和我的母亲、姐姐就只有露宿街头的命。”
“据我所知,乔老板虽然将你们赶走了,但是也给了你娘不少钱,若是你娘安分守己,下半辈子带着你们俩也是足以安稳度日。”
森林嗤笑了一声,她娘?他千不该万不该提起了她娘,她娘就是被伤了心,后来才落得被男人骗的地步。
“二爷不必说了,今日若是不放我离开,这个孩子的性命恐怕也就保不住了。”她说着仍旧低头哄着不停哭闹的乔笙,“你哭什么?现在该哭的是我啊!”
白秋展看她言语疯疯癫癫的模样,只是蹙了蹙眉,这里四面甲板上空无一个遮挡物,偷袭是绝对不行,贸然动手的话,乔笙只怕会受伤,这个他却也赌不起。
森林明显也已经看出了这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我放你离开,你也得留下这个孩子。”
“若是我能够平安离开这里,这个孩子——”她顿了顿,又望着江面上越来越近的船只,“这个孩子,我放他就是。”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放他简单,我只怕放了他之后,就算二爷放过我,其他人不肯放过我呀!”她说罢,只是将乔笙抱紧了些,“二爷若是果真说话算话,先将身上的勃朗宁丢过来。”
白秋展又看了小皮球一眼,这孩子如今已经好大不小,只是这几日大约没休息好,哭着哭着竟然又要睡过去了。
他想着又看了眼更近点的船只,将身上勃朗宁拆下,前面船舱的人立马停了船出来,只是虎视眈眈看着森林。
“还有他身上的勃朗宁,一起丢过来。”森林已经可以听到远处船只的轰隆声,不由大吼着将勃朗宁抵在乔笙额头上。
“丢过来。”白秋展命令了一声,那人立马丢了勃朗宁,只是将身子护在了白秋展身前。
森林脚下一勾,勃朗宁半空翻了一圈,被她踢到海里。
“你赶紧滚进去开船,若是我活不了了,也得拉上二爷陪葬。”森林说罢扭转有对准了白秋展。
“二爷!”那人只是踌躇半晌,脸上满是不放心。
“进去,照森小姐的话去做。”白秋展吩咐过,那人立马进了船,油门加大,船又像只利箭一般穿梭在海上。
后面的船只仍旧只是穷追不舍,不过看样子,似乎还不止有一艘。
而他们的船却越开越慢了。
森林气急败坏又把勃朗宁对准了白秋展,“你命令他开快点,否则我可不一定会做出些什么来!”
白秋展被她绑在了甲板上,只是苦笑看着森林,“这个我恐怕做不到,你难道听不出来这声音的区别,船没油了!”
森林听罢,只是脸色煞白,又望着远处,水天一线,就连一个靠岸的位置都没有,已然穷途末路。
“二爷笑什么?”
“我笑森小姐你自恃聪明,结果还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如今这个下场也不过是自找!”
森林眼中凶态必现“你呢?二爷你就清白自在了,别忘了你这时候也是自身难保!我只要轻轻扣动扳机,你就再没办法呼吸一口的新鲜空气了。”
白秋展笑了笑,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若是死了,自然有乔乔为我伤心,说不定就此记着我一辈子,这倒也好。”
森林听完又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勃朗宁,没有人,没有人会记得她,没人会为她收尸,这世上再没人会爱她了。
“你闭嘴!我叫你立刻闭嘴”她气得在甲板上来回跺脚,愤愤叫了一声,突地转身望着江面,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到那艘渐渐靠近了的船上的人影,足足又百十人左右,“有你和那个小家伙在我手上,我就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她话没说完,船再次发了狠力,白秋展手里的匕首已经划破了绳索,他一个翻身将女子踹到地上,勃朗宁从女子手里掉落滑到了他脚下,白秋展照她刚才的模样,一脚将勃朗宁踢到海里,又急忙弯腰将熟睡的小皮球护在怀里。
这时候,前舱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他将森林狠狠踹了两脚,却也没有下死手。森林躺在地上依然气红了眼,蓄了半晌力气,一把夺过了男子手里的勃朗宁,只听嘭地一声,难以置信般最后看她一眼,嘭地一声摔倒了海里。
白秋展急忙小家伙放进船舱里面,又取过面前的勃朗宁在手里,可惜已经慢了一拍,转身之际,瘫软在地上。
这时候又听得甲板上,森林同样倒了下去。
接着,似乎就只听到耳边一阵慌乱的声音,白秋展最后看了眼小家伙趴在他脸上,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和他姐姐最是相似,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医院里,急救灯仍然亮着,距离白秋展进去已经过了快6个时辰,四面椅子上坐着十来个人,除了乔伊、贾平远和明月白外,都是青帮的人。
“先喝一口热茶,这样子不吃不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