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远谢过之后直接拿过来盖在身上,整个人平躺在甲板上,头顶着满眼星光,身边江水荡漾,里面铺撒星河万里,想到此情此景却无人共赏,不觉以为憾事。
据说,她已经随那人离开了上海,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淮南那边,二爷这次离开,上海滩必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父亲将他带回去,十有八九也掺和在其中。
父亲必定早已经站了队,往后,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彻夜未眠,第二日却是个好天气,上海滩暑热未消,林子熙到这边的时候只是随身带了两个随从,由于长途跋涉,脸颊微微泛白。
“少爷,我们先去旅馆休息休息吧?”
林子熙还未开口,远处已经有人迎了上来,问过身份后,径直带着他朝一辆黑色小轿车去了。
林子熙低声咳了两声,从窗外看上海滩的风景,数月不见,这里似乎一切都没变,可是一切又都变了。
八爷躺在病床上,身上十几道刀伤,虽然都是皮肉伤,可是在夏日若是养的不好,也极容易发脓溃烂。
徐医师低头正给他处理伤口,外头一个小厮推门进来,看到他又低下头道,“火车站那边传来消息,林少爷到上海了。”
“嗯?”
“之后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兄弟们跟丢了,不知道此事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一群饭桶!”他大骂一声扯到了腰间的伤口,疼地又是一阵大叫,“查清楚,到底去了何处,还有,这次他到上海滩的目的,都见了哪些人。”
“是,八爷。”那人答应完就立马退了下去。
徐医师看着他,手下用力将绷带打了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我看二爷也倒是能放心你来管这批人!”
八爷冷哼一声,瞪他一眼,“我不管,难不成你能发个好心帮我理一理这些混事?”
一句话将气氛拉到了冰点,徐医师最后盘子都没收,径直出了房间。
八爷心知说错了话,后悔已来不及,只是心里同样窝着火气,这个人都多少年了,仍旧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起身扶着床沿到了窗台边,夏日的暑热烧的人心里格外多了几分慌张。
乔伊一行刚下了火车,来接的人已经派了两个长队,明月白看着揉了揉眼睛,“我就没有这个打算,难不成是老人家自作主张?”
“你都和老太太说什么了?”
“也不过说了你要带孙媳妇回来,别的话我一句也没多说。”明月白说完抱着头第一个下了火车,周围的人难得见到这个阵仗,一个个只是闪到了两侧。
乔伊苦着脸,“这下子明日里恐怕得登报了。”
白秋展看她一眼,“你不想上报?”
乔伊白了他一眼,我们这次回来只是探亲,若是让祖母知道如此大张旗鼓,只怕得生气了。
“你不露面没关系,只是我却也有个好法子,你待会儿就将脑袋歪到我怀里,这样岂不正好?”
“你倒是真想的出来,只怕明日里登报越发会被人说得更热闹,祖母瞧见也只会越发生气。”
“你祖母的脾气,看来还挺大,这样也生气,那样也生气,我这个做孙女婿的,可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白秋展看着她一脸无辜,脑门子倒是挤出来一排汗。
乔伊笑着笑了笑,身后将他额头的汗擦干净了。
“你自己先回去,到时候人都散了,我再随着人群下去。”
白秋展明显不乐意,重重叹了口气,“我倒是不觉得老人家会生气,你迟早都是我的人,这时候害羞恐怕也来不及了。”
乔伊且不理他,只是重新坐回椅子上,自顾望着窗外,再回头白秋展已经没了踪影,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等到人群散去,青田才扶着她下车,外头人头攒动,他们一行人前后左右护着,眼睛还四处看着,只是担心出了岔子,所幸安全出了车站。
“本来天热,就没有化妆,只是涂了个口红,这下子又被你吃了,待会儿我可怎么见人呀?”她说着又小声抱怨起来。
白秋展冷哼一声,伸手到她面前。
“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涂口红。”
乔伊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
“你确定不要我帮你?”
乔伊瞪了他一眼,只是转过身子,左手拖着一面小镜子,右手握着一支口红,“不敢劳烦二爷的金手。”
白秋展等她收拾完毕,对着青田吩咐一声,车子朝着明家开了过去。
明家老宅在郊区半山腰上,因而到那边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从外面看依旧是灯火通明,一路上山路上足足有十几道警卫岗哨,到了半山腰大门前,又由管家亲自过来确认身份才算进了大门。
青田已经来了几次,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乔伊仍旧免不得惊讶,这明家比传闻中更要威严十倍百倍。
“我以为你专程等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道理。”乔伊说着又啧啧感慨,“住在这里的人,想必一定是十分不一般了。”
“这里是老太太的住处,平日里岗哨略少一半,今日想必是我舅父回来了才会如此,他们一家子经常吵架,你待会儿若是见到了,大不必太过惊讶。”
呃?这是什么相处模式,乔伊还未待问,已经到了大门外,明家人在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