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小乞儿的,除了翠儿,就只剩下眼前这位夫人和姜家的小姐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杨开有太多的疑惑,翠儿她们不是应该已经投靠了海城的苗家么?那一天分别的时候,苗化成还亲自前来相迎。两家还有婚约,姜家小姐应该已经嫁入苗家才是,眼前这位夫人也应该在苗家享清福啊。
怎么……怎么事情发展成这样了?
“少侠……”知道了杨开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小乞儿之后,夫人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以头扣地,发出咚咚的声响,悲恸万分道“请少侠为我姜家主持公道!”
杨开眼疾手快,赶紧将她扶起,绕是如此,夫人的额头上也撞出一片血痕,可见她用力之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杨开搀扶着她,急匆匆往自己来时的路上走去。
夫人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她为什么又会被抓到云霞岛来,翠儿和那小姐身在何处?海城的苗家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虽说这些事与他的关联不大,但怎么说当时也与姜家的遗孀共处过几日,与翠儿更是相谈甚欢,这丫鬟有些零食也会拿来与他分享,更俏皮妩媚,好心人应该有好报才是。
带着夫人急匆匆走了许久,两人才来到附近一座小山头上,这里已经算是云霞右半岛的深处了,普通人根本没法抵达这里。
两人寻了个地方坐下,本已绝望的夫人再一次奇迹般地碰到杨开,心情激动之下竟一直哽咽不停。
杨开没安慰她,也没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不但自己有很疑问,夫人肯定也有很多事要告诉自己。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夫人才渐渐停止哽咽,头发依然遮挡自己可怖的面容,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杨开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
“谢谢!”纵然身陷囹圄,夫人也显现出良好的教养。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的双眸中陷入回忆的神采,声音低沉,叙述着与杨开分别之后,在她们主仆三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声音低沉。
“我与环儿和翠儿,跟着苗化成去了苗家。最开始的几日,苗化成待我们还算不错,但当我与他谈及环儿的婚事之时,他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阻三推四。我有些疑虑,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又过了些日子,我再与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却说,他儿子身份尊贵,我家环儿与之不配,想要嫁入苗家也可以,但只能当个小妾。我当时很愤怒,却也没发作。”
“第二日,我招呼环儿和翠儿收拾东西,想要离开苗家。我们孤儿寡母,千里迢迢跑到海城来,历尽千辛万苦,可不是为了给他苗家当小妾的。更何况,这是老爷生前与苗化成定下的亲事,他又怎能违信背义,出尔反尔?”
“但是,还没等我们走出苗家,苗化成便翻了脸,将我们主仆三人关押起来。”说到这里,夫人脸上划过一丝恐惧的神色,显然当时的变故把她吓得不轻。
语气哽咽,神色凄楚道“我自是不知苗化成为何会变成这样,一番询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老爷的死,也是他买通了通州的那些人,将老爷击杀,随后传信与我,叫我带环儿来海城完婚,可笑我竟毫不知情,带着环儿踏入狼窝虎穴。”
“他为什么这么做?你家老爷与苗化成不是至交好友么?”杨开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那一日与夫人他们分别的时候,杨开也见过苗化成,他当时悲恸的语气和神色并不象是装出来的听杨开询问,夫人凄惨一笑“我何尝不想知道苗化成为何如此对待我孤儿寡母,百般询问,这才得知,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早年老爷与苗化成两人获得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龟壳!”夫人答道,“老爷与苗化成当年在海城附近游历的时候,得到过一块奇怪的龟壳,龟壳上,有一副岛图,已经有些年头了,当时两人查探过附近的岛屿,并无任何一处与那龟壳上的岛图相符,他们以为这岛图并不是真的,但谨慎起见,还是一分为二,每人得了一半。”
夫人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继续讲述“后来,老爷去了通州,闯下一番事业,苗化成定居在海城,这些年恐怕都在研究那半片龟壳,直至近年,终于有了些线索。却不愿与老爷一起分享,所以才会,然后传信让我举家来到海城。我也曾见过老爷的那半片龟壳,自然知道它的贵重,所以这一趟过来的时候便带在身边。”
“少侠你还记得那一晚护卫张定的反叛么?”
“也是苗化成指使的?”杨开眼睛一眯。
“是!”夫人微微点头,“苗化成毕竟与老爷是至交好友,恐怕不想亲自对我们动手,所以才会指使张定。那一晚若是没有少侠,我与环儿翠儿恐怕早就已随老爷去了。”
“好一个至交好友!”杨开讥讽一笑,旋即又狐疑道“你们三个不过是普通人,进了苗家之后。苗化成若想从你们这得到些什么,简直轻而易举。为何最初还善待你们?”
夫人苦笑“我开始的时候也没想明白,不过后来觉得,这些全都托了少侠之福。”“我?”
“恩。”夫人点了点头,“那一日苗化成来迎接我们之时,我曾按少侠你的意思说过,这一路有位高人相助,杀了张定,所以我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