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后,傅叶将周正从地上拎起来:“好你个老小子,竟然将账本藏得那么严实,害我一顿好找。”
宋烨走下马车。
傅叶翻身下马:“宋大人。”
行完礼,傅叶从袖中取出账本。
“多谢。”宋烨接过账本,翻开细看了两页终于放下心。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
当日长宁来邛州将他就醒后,只对他说了字:伪造。他这才想了这个引蛇出洞的计策,虽然是冒险了一些,索性他不是一个人。
定安王世子早早便派人与他飞鸽传说告知他会派人来接引他,再加上刘清扬的投诚让他更有把握。据刘清扬所言,账本应是在书房。
周正这只老狐狸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真正的账本藏在了书房的暗格中。周正的书房是禁地,周遭又有高手设伏。他没有武艺,在这种情况下想进到书房难如登天。
因此二人只能商定先引开周正,再由谢隐谢暗进到书房。想到谢隐二人在邛州东风客栈的事情,宋烨有些头疼,幸好傅叶及时带人赶到,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出。
“宋大人,饶命啊。”周正屈着身子,涕泪相加。
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事已至此他总算是将此事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了。竟然中了宋烨的调虎离山之计!
宋烨闻言,冷眼看着周正,语气冷厉:“大宁三百零二年,你刚调至邛州,第一年,你挪用了朝廷拨下来给百姓修民生桥的银子,侵吞至少十余万两银子。同年七月河水上涨,刚刚修好不到二个月的民生桥竟然被一冲就垮,害死百姓六人。”
“大宁三百零五年,你堂哥路遇一位将将成亲的年轻夫人,瞧上人家美貌,强抢过府。你包庇你堂哥,将那夫人夫家全数下狱。”
说罢,宋烨冷笑一声:“还有去年和前年,你收受突厥商人的贿赂,将马市的人全换成了自己人,将突厥送来的瘟马当汗血宝马卖了出去。”
“周正,你哪里是父母官,分明是那吸血的蛀虫!万死难赎其罪。”
“你为官这些年,贪墨的银子不下于五百万两,这些罪名哪一条都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宋烨每说完一件,周正的脸皮便白上一分,待到宋烨这番话下来,周正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周正浑身直打哆嗦,余光瞟过刘清扬,继而目露凶光:“是他!大人,都是刘清扬陷害我的!大人明察啊。”
傅叶听得火起,他随世子出入战场,见惯了民生疾苦,生平最恨的就是周正这种贪官!
再见周正身材白胖,也不知是贪了多少才养得如此脑满肠肥。
正想着,身子已快一步,一脚踢开周正。
“宋大人,不必与他多费口舌,我们这就回京。”
周正闻言,身子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老脸上流露出一丝决然。
“拦住他!他要自尽。”宋烨目光一闪,快速开口。
他站得远,又不会武功,情急之下只能脱口而出。
谢隐就在周正旁边,闻言抬起一脚踢上周正的下颚,轻轻松松便卸了周正下巴。
“可不能让这老东西死得这么便宜。”谢隐拍了拍手,顺手将周正捆了起来,丢上了方才宋烨乘坐的马车。
“呜呜,呜!”周正嘴里塞了东西,没人帮他处理伤口,断臂处血流不止,看上去甚是凄惨。
谢暗看得心头暗爽,又上去补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之大,周正事先有伤,早就受不住了,此刻这一脚直直朝着他心窝踹来,登时就把他踢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啐道:“老东西,叫你害人。”
谢隐这才拉住谢暗:“行了,给他留口气,待将他送到上京,他难逃一死。”
宋烨深深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周正,又看了一眼账本上某个人名,沉吟道:“只怕还要再做场戏。”
周大人在抓捕宋烨的途中坠马的消息在邛州一下子便炸开了。
孙志坚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能松泛松泛了,可随即心头又掠过一丝奇异。周正的马上功夫如何,他是知道的,坠马......
算了,孙志坚摇摇头,宋烨已经被抓住了,接下来找个借口直接秘密处理了便好。
周氏端着鸡馇崆峤门敲响:“老爷,是妾身。”
孙志坚将案头的文件一股脑全收起来,再平铺一张宣纸在案头,这才不慌不忙道:“夫人,进来吧。”
周氏迈着碎步进到书房,见孙志坚还伏在岸上奋笔疾书不由蹙了蹙眉,面露心疼:“老爷,这是妾身熬了一个时辰的鸡汤,趁热喝了休息会吧。”
“哎,还不到时候。”孙志坚接过鸡汤,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道。
“小宝还在等你。”提起儿子,周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孙志坚无奈道:“小儒没事吧?”
“热已经退下去了,就是人没精神,老念叨着爹爹。”周氏抬眸看了眼孙志坚,叹气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去西城?”
西城是座边陲小城,民风淳朴,那一年孙志坚从军途中路过西城。后来二人成婚,孙志坚便屡次同周氏提起,约好过几年就去西城定居。
孙志坚其人初初从军时也怀着一颗热血之心,可后来当上了邛州守备,见得越多心也越大了。
许是穷怕了,孙志坚对银子格外热衷,这点周氏也是心中有数,这些年银子越来越多,可周氏的心也越来越慌。
孙志坚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