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珩被带走后,沈玄裔暗暗庆幸方才没有与傅殊为难,否则现在这么轻飘飘就被弄下去的人就要换成他了。
他不信这奏折是真的,保不齐只是傅殊拿来将老三军的筹码,毕竟从傅殊手中拿出来的东西,别人最多质疑奏折内容的真实性,却不会怀疑或许压根这奏折就是傅殊弄出来的。
不得不说沈玄裔的智商还在线上,傅殊手中确实有两份一模一样的奏折,只是这两份奏折所参的人一个是他,一个是沈玄珩。
接下来朝上便安静许多了,少了沈玄珩作妖,沈玄裔也静静思索着什么不再开口。
傅殊写下最后一个字,看了一眼徐福。
徐福上前一步高声唱到:“退朝!”
“臣等恭送摄政王。”沈玄裔这次跪得痛快了许多,开玩笑,他生来便是最识时务的人。
摄政就摄政吧,反正傅殊虽得圣宠,但到底无法承袭皇位,暂且便低一低头。老三现在一身泥,即便父皇好转怕是也没什么希望了。
傅殊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玄裔一眼,这人呐,就是学不乖。
莫非这老五还认为自己有机会?真当他是死的吗。
“吴大人,苏大人请留步。”徐福送傅殊回了御书房,又一路小跑,恰好在宫门前拦住吴明忠二人道。
吴明忠与苏儒对视一眼,心中同时紧了紧。
“公公有何事?”吴明忠干笑道。
徐福压了压袖口,睨了苏儒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请二位大人往御书房走一遭了。”
“徐公公,可是摄政王有什么吩咐?”苏儒轻轻拉了拉吴明忠的衣角,压低声音道。
一边说着还解下腰间的玉佩,不动声色地塞到徐福手边。
徐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借着捋拂尘的动作挡住苏儒的手:“摄政王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自揣测,赶紧吧,请两位大人随老奴走一趟了。”
吴明忠胸中堵了一口气,被这老奴才气得恨不得甩袖而走。可是不行,傅殊不比宁文帝,宁文帝虽然老谋深算可有些事到底不会做的太过。
宁文帝便如一个沉稳的猎人,若是想要动手便会慢慢布局,傅殊不同,惹急了他直接将他砍了也毫不令人意外。
单从今日如此四两拨千斤就把三殿下带走了,便能知道傅殊此人行事毫无章法,
“走吧,有劳徐公公带路了。”吴明忠敛眉道。
苏儒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吴明忠以眼神制止了。
“嗯。”徐福见吴明忠还算识趣,便不多说什么,甩了甩拂尘转身朝着御书房而去。
吴明忠与苏儒跟在徐福身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走上九重台阶,徐福停下脚步转身道:“二位大人请稍后,老奴进去通禀。”
“是。”
徐福这才满意地走进去,御书房的大门便重新关上了。
吴明忠与苏儒越等心里越是没着没落,这都快小半个时辰了,傅殊还没宣他们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
甭管什么意思了,总归今日不是什么好事。
苏儒得了吴明忠的眼神示意心里越发没了底。
正惴惴间,吱一声,御书房的大门开了。
徐福迈着碎步走了出来,见吴明忠二人脸上还算恭敬,这才笑道:“摄政王请两位大人入内。”
吴明忠二人入内时,傅殊以手杵在案上,黑瞳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封奏折,余光掠过徐福身后的人,这才敛去眼中的疲惫。
“老臣给摄政王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傅殊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紧不慢道:“起来吧。”
“是。”吴明忠看了一眼傅殊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不知王爷叫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他有预感,他若是不开口,傅殊能晾他们一夜。
“哦,是这样的。”傅殊抬起头,看了一眼徐福:“将这折子给二位大人过目。”
“是。”
话分两头,裴家长宁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这下子别说秦氏了,就连裴正清也坐不住了。
“徐福,傅副将到了吗?”裴正清放下茶盏,看了一眼裴福。
裴福看了一眼日头,回道:“禀老太爷,算算时辰应该就快来了。”
打从宋擎寿宴那日后,长宁便再也没回过裴家了,只每日傅秦按时来裴府报平安。宋擎寿宴那日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连兵部侍郎家的左夫人和静安候夫人都殒命当场,这下子整个上京城都风声鹤唳起来。
侥幸活下来的夫人小姐也终日闭门不出,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上京城都清净不少。
门外一小厮小跑入内,打了个千开口道:“禀老太爷,傅副将来了。”
裴正清放下笔,双目一亮,连带着连声音也洪亮了许多:“快请傅副将进来。”
“是。”
裴福亲自到影壁处接到了傅叶。
今日傅叶也如往日一般,行色匆匆独自前来,今日看到影壁处等着裴总管,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裴总管。”傅叶拱了拱手,唤道。
“傅副将,今日还真准时,请随老奴走一趟,老太爷有事要问副将。”裴福看了一眼傅叶的表情,不由忧心忡忡道:“傅副将,你能否给老奴透个底。”
傅叶苦笑一声,拖了这么久终于要瞒不住了。
裴府的庭院便似江南婉约的景致,方才有将将下过雨,雨后的空气最是沁人心脾,可傅叶却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