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沈玄裔、沈玄珩二人没有特别的喜恶,因此也谈不上站队。
傅战深深看了一眼傅殊:“这些日子安分些,陛下的情绪愈加不稳了。”
宁文帝的脾气比起从前确实是变了不少,从前深不可测,可现在却是暴怒了许多,连从小伺候着长大的徐福都不得不仔细着。
“父王可是不放心儿子?”傅殊好笑的看了傅战一眼,父王未免太高估他了。他都已经被软禁在定安王府了,还能做出什么事?
傅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恨。”
傅殊正要落子的手一顿,唇畔的笑意嘲讽意味浓重:“父王何意?”
“从前一直觉得你还小,当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傅战口中苦涩道:“你父皇...他当年也尽力了。”
尽力?
在皇位面前尽力了他信,可若是傅战要告诉他,宁文帝不曾辜负娘亲他怎么信?
傅殊不以为意地重新落下一子,他知道父王今日为何要与他说这些话。
无非就是看他往日行事张扬,唯恐他有一日将宁文帝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这才耐心来劝他来了。
“落子吧。”再开口,傅殊眼中平静无波道。
“啪。”傅战无声的叹了口气:“你娘亲若是看到你如今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傅殊挑了挑眉,无声地看向傅战,半响才淡淡道:“父王今日与儿子提这些,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傅战摇了摇头:“当年的事,陛下确实有错,可这些年他对你也一直容忍着。”
容忍?傅殊忍不住发笑。
“父王多虑了。”他从没想过报复宁文帝,当年的事情虽然他知道的也不多,但他不会蠢到拿大宁社稷来报复。
一念动便荼毒苍生的事,他做不来。
所以父王今日同他说这番话实在是多心了。
“你以为为父不知你的打算?”傅战放下棋子,认真道。
傅殊挑了挑唇,并不否认:“儿子也只是帮陛下早些做决定罢了。”
见傅殊承认,傅战落下最后一子:“随你吧。”
傅殊笑容不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话分两头,宗朝渊率领的使臣团在夜国皇都休整一日后便接到了皇叔夜明愈的邀请。
“宫宴?”裴子业看了一眼宗朝渊手中的请柬,好笑道。
他夜明愈还没当上皇帝,就忙着办宫宴了。
宗朝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夜皇新丧,夜明愈倒也有资格办这个宫宴了。”
夜皇新丧,传为其弟——这是夜国举国皆知的事情,可以说若是没什么意外,夜明愈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夜皇。
“荆州那边情况如何?”宗朝渊沉吟片刻后转头看向黄文。
黄文恭敬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回禀将军,今日荆州的消息还没传回来,昨日收到的消息称荆州情况已稳定下来了。”
当日宗朝渊虽带着使臣团绕开荆州,但这些天仍有消息每日从荆州传出来。只是因为距离越远,消息到达的时间也越来越迟了。
宗朝渊点了点头:“这份请柬,裴大人怎么看?”
“既然夜明愈如此行事,咱们去便是了。”他们是昨日到的夜国皇都,当日便差人进宫递了帖子。
按理来说,这请柬昨日便该送来了。拖了一日才送来,难免有些不将大宁放在眼里的意思。
“那便去吧。”宗朝渊轻笑一声。
夜国皇都。
“陛下,边境急报。”王坚小跑进了议事殿,恭敬道。
被唤为陛下的中年男子抬头,若是有旁人在场定能认出此人便是夜国目前最大的掌权者夜明愈。先夜皇遗照中指定继承人,虽未正式登基,但这些天却是以皇帝自居。
夜明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大宁使臣团昨日才进京,怎么今日便有急报传来?
“拿过来。”
“是!”王坚看了一眼夜明愈,双手将急报举过头顶上前放在案上。
夜明愈翻开奏报,一目十行后眼神越发阴鸷。
“嘭。”夜明愈猛地一拳砸在案上,王坚下意识抖了抖身子。
“传镇国大将军即刻觐见!”夜明愈早知皇兄是大宁皇帝妹婿,可他却还是没想到大宁竟然敢为了个已经死了的人贸然出兵!
王坚余光掠过摊开在案上的奏报,只一眼便是呼吸一窒忙不迭垂下头道:“奴才这就去。”
镇国大将军府。
薄云义端坐在正厅,听王坚宣完口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起身道:“既是皇叔传召,本将军这便准备入宫。”
王坚的笑意僵在脸上,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薄云义,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将军慎言。”
本是好心提醒,可薄云义却像是没听明白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坚一眼:“公公何意?”
“陛下不日便要登基了...”本是想在薄云义面前卖个好,没成想薄云义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王坚一时间也摸不准其心思,只得思衬着道。
“公公也知道是不日登基,可不是现在已经登基了。”说罢,薄云义敛去笑意,站起身整了整衣裳便开口:“走吧。”
“是!”王坚闻言便知道自己方才多言了,见薄云义没有与他一般见识,松了口气道。
薄云义进宫时夜已过半,因着前几日的动荡,夜国皇宫中格外冷寂。尤其到了夜里,寒意更甚。
这才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夜国因为地处南方气候适宜,想来是因为夜国先皇龙驭宾天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