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谢隐将刚买回来的药材递给花枝以后就守在门,问一旁的谢暗:“主子这几日都没出来过吗?”
“没有。”谢暗没精打采地摇摇头,自从宫宴回来主子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每日只让他们去买药材交给花枝,再有花枝带进房间,算起来已经有四五天没见到主子了。
谢隐颇为无聊,原本在谢府多年已经习惯了,可自从跟了长宁,似乎每日都有好玩的事情,可长宁已经四五天没出门了,哎。
花枝将药材递给长宁,看小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又消瘦了,有些不是滋味:“小姐,不如您先歇歇吧。”
“快好了,今日还得去左府替左夫人呢。”长宁抬首,瞥了一眼花枝,没漏过花枝眼中的心疼:“你放心,我没事。”
左夫人的胎经过上次施针已经好很多了,胎相也稳固多了,只是左夫人身子孱弱,若无长宁替她保胎,只怕将来孩子无法足月生产。
花枝噘着嘴,小声嘀咕:“您这几日拢共也没睡上几个时辰,就是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您呢!”
“好了,你这唠叨的丫头,收拾一下,咱们去左府。”长宁将手中调好的药放下,懒洋洋道。
今日正是与左府约定的三月一次针灸的时间,长宁稍稍整理就出了门。
“主子,咱们是要出府吗?”谢隐和谢暗见长宁终于从院中走了出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
“嗯,去左府。”
因为赶着时间,一行人便没有走路,坐着马车一路向左府行了过去。
今日并非朝会,一大早左锋便交代了孙管家。
夏日午后,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是以长宁到时,孙管家已经晒得脸皮通红了。
孙管家一想到自己上次如此怠慢裴小姐,裴小姐还不计前嫌救了夫人和小少爷,这样想着便老老实实地从早上等到午后。
马车稳稳地停下,谢隐看了一眼孙管家:“主子,到了。”
长宁一下马车就看到孙管家一张脸皮晒得通红,见自己下来还有些赫然“:孙管家好。”
孙管家见长宁主动同自己打招呼,越发愧疚了:“裴小姐,上次的事是老奴的错...”
长宁看了孙管家一眼,到底是同自己祖父差不多大的长辈,也不好意思再说之前的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不必挂怀,今日是来给夫人施针的,先带我进去吧。”
孙管家也不敢耽搁,忙不迭应了一声就带路了。
左夫人肖氏的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寻常产妇六个月时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了,可肖氏的肚子却像是四个月刚刚显怀的模样。
长宁将谢隐谢暗留在院外,只带了谢七和花枝就进了屋。
肖氏刚在花园走了一圈,现下软软地靠在贵妃榻上,见长宁来了,笑吟吟道:“你这丫头,还说同你一起用午膳,你偏这会才来,可用过膳了?”
长宁也不客套,熟稔道:“还没呢,夫人最近如何?”
“涟漪,去厨房传膳。”肖氏扶着肚子起身:“多亏你送我的送子观音,这些日子我感觉好多了。”
肖氏说的送子观音,是长宁那日送来的生辰贺礼,那观音周身被长宁抹上了宁神保胎的药材,因此放在肖氏床头,她的胎相好了很多。
“不必传膳,您这里不是有吃的吗?”长宁捻起一块荷花糕,赞道:“这味道真不错,都快比得上望江楼的手艺了。”
肖氏笑得温柔:“你若喜欢就多吃点。”
长宁吃了两口就净了手:“夫人,我还是先为您把脉吧。”
肖氏伸出右手,放在榻上的小几上。
“夫人近来身子调养的不错,今日施针之后就不需再施,往日只需避着荤腥,不能碰的东西我已经写出来了,劳烦涟漪姑娘多多照看。”长宁收回手,从袖中取出早已写好的字条递给涟漪。
涟漪接过纸条细细看了一遍,才向长宁行礼道谢:“多谢裴小姐。”
那日危急关头还能护主为忠,当机立断寻求定安王妃帮助为智,是个聪慧剔透的丫头。
长宁替肖氏祛除外衣,扶着肖氏缓缓躺下。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肖氏这胎已经稳固了,因此长宁这次施针是奔着替肖氏改善怀相去的。
长宁捻着金针,磋磨着缓缓刺入位于手腕内侧第一条横纹中央直上两寸的内关穴,再取出短针刺入位于眉头内侧的开端,即眉头和眼眶的交接处的攒竹穴。
待肖氏慢慢习惯以后,将针扎入从肚脐向后对到脊椎旁一寸的肾俞穴。
这三处穴位都有改善怀相的作用,可以使本来身子孱弱的肖氏少吃些苦头。
一刻钟后,长宁将针取出,嘱咐道:“夫人切忌不可畏热贪凉,凉食是不能碰的。”
肖氏早先孕有一女,这次是二胎,按理说肚子不会这么小,可她身体孱弱,连带胎儿也发育得慢了些。
“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
院外两道人影跑了进来,前面那道粉色的身影朝着肖氏直冲过去,堪堪停在贵妃榻前。
左冰双倚着母亲,澄澈见底的眸子打量着长宁,眼底隐隐含着戒备。
她与青衣姐姐自小就相熟了,青衣姐姐的近况她自然知晓,知道青衣姐姐近来的不顺都是摆眼前这人所赐她就对长宁提不起好感来。
这个坏人,害了青衣姐姐又来害母亲吗?
肖氏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左冰双的头:“冰双不得无礼,裴小姐是来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