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赫连赟从何处得到了公主逃走的消息,下令全城搜捕。雨下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才停了。突遭这样的变故,加之淋了雨,萧珞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醒了,时不时还发癔症,初墨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他也是强撑着罢了。
“禀报将军。”还没等手下说完,初墨怕惊扰了萧珞就打断了他,之后两个人去一僻静处说话。
“将军,楚魏在全城搜捕,还贴出告示,三日公主不出现就屠城。”
“公主出走的消息已经封锁,楚魏是如何得知的?”
“是武陵王萧纪先前安排在宫里的细作发现的,之后武陵王告诉了赫连赟,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疾风,你再去查探,一有情况及时来报。”他考虑了几秒,像决定了什么重大事情,“你去把锦娘找来。”
“是”。
初墨站在门前想着什么,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出一个十八岁的青春,有的是沉稳谋略,深邃的眼神里仿佛可以洞察这世间一切。他转向昏睡的萧珞,眼睛里流露着担忧和柔情,他想:我会护你一生周全,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想到这里眼神变得越发冷峻,之后召集所有人要商议什么事情,这一切萧珞全然不知。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楚魏没能找到公主果然开始屠城了,十万百姓没能逃脱命运,流经陵江的大河染成了血色,血腥味十里外都能闻见,杀戮蔓延整座城,房屋瓦舍被喷溅的血液绘成惨不忍睹的红,上至七八十的老妪,下到尚在襁褓的婴孩,转瞬横尸街头。之前躲藏起来的残余南梁士兵被逼急了出来反抗,可是毕竟实力悬殊,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全部砍下头颅挂在宫门口,这一切皆是为了逼出萧珞。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楚魏的目的达到了。那天凌晨,有一干人想借着夜色偷偷溜出城,结果被楚魏巡逻的人发现,他们坚决抵抗,誓死保护被围在中间的白衣女子,即使这样,最终一群人除了白衣女子外其余人都没能幸免被剿灭的结局,之后白衣女子被捕。
于第五日早晨,楚魏贴出布告,称南梁公主被捕,大魏宽宏愿与南梁议和,本想将公主释放,但其傲视我魏,出言不逊,破坏两国和睦,故将其处死,楚皇仁义念其为公主特赐其饮鸩自尽,至此南梁叛贼已缴,望两国日后和睦。
经过几日的休整萧珞终于稳定了,醒来后只见到初墨一人,环视周围还是四壁透风的房子,她问道:“我睡了几日了?其他人去哪里了?”
初墨接连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脸上泛着疲惫,但一看到萧珞好转,他又打起精神,说:“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嗯,我没事了。其他人呢?”萧珞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追问道“今天是第几日了?”
初墨最是了解她的脾气所以没有瞒她,说出了实情:“你睡了五日,第三日楚魏屠城,十万陵江百姓无一幸免,其他人都战死了。”他避开了她的视线,看着漆黑冰冷的地面说着。
“都死啦!”萧珞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痛苦伤心,说:“那现在为什么没事了?”
“因为他们找到了公主。”
“你什么意思?”
“锦娘冒充了你。”
萧珞惊恐,而后自责道,“都是因为我他们才死的,是为了保护我。”她可以想象到百姓因为她惨遭屠戮,为了保护她的将士和锦娘被捕被杀的惨状,她捂着胸口,觉得有只无形的手在生拉硬拽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好好活着,为了所有爱你的人,我会一直守着你。”初墨见她情绪激动,主动抱着她安抚着。
萧珞推开他,转手去拔了初墨的佩剑,他见形势不妙正要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萧珞握着剑刃迅速划过左手心,她跪在地上高高举起被割破的左手对着天起誓道:“我南梁公主萧珞今日立誓,我与赫连赟不共戴天,日后必将屠尽赫连氏一族,如违此誓不得善终!”
初墨心疼的看着这样的她,那怵目惊心的伤,以及她立下的灭掉赫连一族的誓言像是一根荆棘恶狠狠的抽打在他的心上,引起他揪心的痛,他说:“皇上和娘娘他们是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你是公主,你应该快乐的活着!”
萧珞冷冰冰的回答:“我的快乐在楚魏攻城的那一刻就没有了,我的余生都不会快乐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萧珞,对于她的任何行为,初墨永远都是支持,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他说:“好,无论日后怎样我都陪着你,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
南梁皇位易主,萧纪夺位成功,各方势力都瓜分到了自己的所得,硝烟过后的陵江已是满目疮痍,没有人会关心一个侥幸逃脱的前朝公主。萧珞和初墨逃离陵江城后去了遁空山,他们万万没能想到还有两股人率先已经去了那里。
“我再问你一次,她在哪?”凌霄一身战甲威风凛凛,他将佩剑按在桌案上,用威胁的口气向道谷先生问话。
“二王子说的,我听不明白,萧珞她不是已经死了。”道谷面不改色。
“你说什么?若是先生执意如此,我难保你可以活着离开。”凌霄直接撂下狠话。
道谷不惧他的威严,冷笑一声,斜视他说道:“萧珞是南梁长公主,难道殿下不知。”凌霄闻此言瞬间傻在了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上的五官扭在了一起,脸色难看极了,道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