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五年,几个老朋友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几年前,她们是刚出校门、没褪去青涩的黄毛丫头,青春洋溢、年华美好,可现在却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收敛了锋芒,镌刻了岁月,时光到底让她们成熟许多。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经过一番打扮,刘怡菲开车去接的江一菲和桃桃,这厮在结婚后就拥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轿车。她们最先到的饭店,接着便是阙云,然后是李秀玉和她的女儿周芳宁。
江一菲特意多大量几眼李秀玉,李秀玉依旧是带着几分南方女人内敛的笑容,仔细看,一个刚三十岁的女人,皮肤也比她们几个好很多,是那种南方人特有的细腻。几年不见,人憔悴很多,眼角居然有了细纹。
“大家的身材都保持的不错啊。除了某个不思进取的女人。”江一菲眼神飘过刘怡菲,意有所指。
“不要这样暗示,你直说好了,不就是说我胖嘛,我承认还不行。”刘怡菲满不在乎道,“我们家洪海说了,能吃是福。只要他不嫌弃就好。”
按照标准体重,与她结婚前的妖娆相比,刘怡菲现在的身材只是丰腴。
阙云头发更短,染成了时髦的黄色,很有几分洒脱利落。江一菲与阙云大学时关系最好,这些年也没断了联系,江一菲生怕阙云又走了上辈子的老路,每次联系时都明示暗示地提示她注意家庭,别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可惜,从刘怡菲口中得出的信息,怕是阙云还是涛声依旧。
李秀玉看着对面的江一菲,心中酸涩。
在厂里,能力上她比不上阙云,所以她做不了女强人;找的男人又不如潘洪海,所以她做不了菟丝花。而现在,比她们几个嫁的更好、过的更好的江一菲出现,更沉重地打击了李秀玉,难道她真的如野草一般命贱,只能悲催的活着?
桃桃比李秀玉的女儿周芳宁大三岁,桃桃又懂事,可以很好的照顾周芳宁。只是,周芳宁因为瘦显得很弱小,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不足,人也显得不是很精神,大腿还没有桃桃的胳膊粗,人倒是安安静静,比桃桃还要文静,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江一菲忽然想起张波,“张波还在厂里?他是秀玉的老乡吧。”
“在,张波在研究所,干的还不错,现在是个组长。”李秀玉答道。
张波才是上辈子李秀玉的老公,可惜,这辈子两人没缘分,也不知是不是江一菲的蝴蝶效应。
“他结婚了吗?”
“早结了,孩子比宁宁还大。”
“新娘是?”
“我们下一届的一个师妹,女孩子也是这边的。”李秀玉道。
“真是缘分啊,你嫁给北方人,他也娶了一个北方姑娘,你们这种南北结合,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聪明。”江一菲道,“以后带孩子回老家都像旅游,跨越大半个华国。”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李秀玉一怔,她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家乡,已经是很遥远的字眼……
“怎么不把潘迪带来?”江一菲问。
“那个淘小子,要是带来咱们饭都别想吃,他能全场闹腾,满酒店疯跑,我怕咱们会被酒店工作人员请出去。”刘怡菲一脸嫌弃,到时候多丢脸,“看看你们生女儿的多省心,全是妈妈的小棉袄,也不会惹你们生气,起码多活几年。”
李秀玉却很羡慕,“男孩子哪有不调皮的,调皮说明孩子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名字起的有问题,宁宁就是太安静,我有时候真希望她闹腾些,家里多些烟火气。”
太过安静的房子,李秀玉觉得空的慌,也让她慌乱。
刘怡菲哼哼两声,“调皮过度就是讨厌了,反正我能脱身一刻是一刻,我可是偷跑出来的,实在不想一直被那小子缠住。”
刘怡菲表情夸张,用手比划着,“你不知道,只要我在家,他就像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赶走赶不走。你们想想,他现在已经六七十斤,比一头小猪还胖,你们能想象抱着一头小肥猪是什么感觉吗?”
众人大乐,“菲菲姐,你这样嫌弃你儿子,他知道吗?”江一菲问。
“当然知道,不过还是照旧,我现在已经抱不动他,只好每天坐在沙发上被他折磨。”刘怡菲扯着自己的长发,“你们看看,我头发少了多少?我都快变成尼姑。还是你们女儿好,你们看看,多可爱乖巧的一对小棉袄,往那一坐就赏心悦目,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还有一次,他居然把我新买的口红全涂在墙上,我的迪奥啊,花了我几百大洋啊,我才用过一次啊,心疼死我。”
刘怡菲是真羡慕啊,要是她有个乖巧的女儿,她一定把她打扮成美美的公主,四处炫娃。
“你看着女孩子乖巧,其实也一样调皮的。就涂口红这种事,我们家宁宁也干过。不过,她是涂在自己嘴唇上,把自己画的像个妖精,脸红的像猴屁股,我的腮红、粉底都被糟蹋了,我已经没力气心疼了。”提起女儿的光辉史,李秀玉从失落中回神,也打开话匣子。
“那你们还不知道桃桃的调皮,当时我们在f洲时,要给所有管道涂红色油漆,桃桃觉得好玩,也觉得颜色漂亮,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她将一桶油漆用力推倒,然后在路面上画画,自己又不小心跌倒,差点摔成狗吃屎,直接废掉了刚买的新衣服和新鞋,更是差点毁容,气的我满院子追着她跑要揍她,后来没办法,她的头发都被剪成了狗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