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苦笑,“我脑子不行,学什么不如你们快,以前学习不好,否则我妈也不会不让我念书。”
“我记得你小时候学的也很好,刚上高职第一年,你不是还担任班里的文艺委员。”
高丽表情中带着回忆,随即又无奈地低头吃包子,“十年前的事,还提它干嘛。再说,文艺委员是个什么呀?老师无非见我唱歌不走调还听话,给了一个闲职,不算什么,你们能考上大学才是真本事。”
“有很多人也没上大学,照样有好工作、好生活,你不比别人差,怎么就不行?要不,你去学门手艺?”江一菲建议着,同时也想给高丽鼓劲。
高丽摇头,“算了,学什么都要钱啊,我们两口人赚的钱勉强够生活,哪里有余钱去学。”
“姐,你可以学理发啊,学习时间短,去理发店也可以打工,边赚钱边学习,不耽误你什么。我记得小时候你还给高强和一男理过头发,你也没有学过,理的也很好啊。”
高丽思考着,有些犹豫,“可是,我要经管孩子,哪家理发店会让我随意来去?或者时不时离开?”
“姐,学习理发不过几个月时间,既然孩子奶奶能帮你经管一次,难道不能再帮你经管几个月?几个月后你出师后,可以自己开一家小店,只要价格合理,剪的好,一定会有回头客,慢慢也就做起来。”
高丽头要的像拨浪鼓,“开店哪里那么容易?又要租房子,还要买设备。不行不行,那得花多少钱?你姐夫不会同意,我也做不来。”
唐继红在病房中叫高丽,高丽应声答着,“来了。”手中装包子的塑料袋随手扔在一边,江一菲捡起来向前走几步扔进垃圾桶。
“你和高丽说什么呢?”唐继贤走过来问。
江一菲苦笑,她费了半天口舌,还是以失败告终,将经过说与唐继贤,唐继贤微皱眉头,忍不住责怪,“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学门手艺能花几个钱?学好了受用一辈子,到哪里都能吃口饭。现在好了,到处打零工、找活干,能有什么出息?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给人家扫一辈子地、擦一辈子窗户?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
就是穷呗,越穷越不敢花钱,最终只能在底层挣扎,形成恶性循环,再也跑不出这个圈子。
“小姨,你别生气了,我们该说该做的都说了也做了,他们没有想法,我们也没办法。”江一菲劝道。
“到底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唐继贤道,“不论男女,都应该多读书,你看你还有高强,虽然读书花些钱,但读完赚的也多,一年赚的赶上高丽几年赚的,她怎么不算算这笔账啊。”
“姐也是因为当时读书吃力才选择不读。”江一菲替高丽解释着。
“如果吃力就学些自己感兴趣的,总有一样适合的。怎么就这样放弃自己?”唐继贤不赞同道,她恼唐继红不供孩子,也同样恼高丽的自我放弃。
女孩子,难道不更应该自尊自爱吗?
说起来,唐继贤虽然性子有些不受喜,却是家里这些长辈中最支持孩子念书的,尤其是女孩子,张拓当年读书也很一般,但唐继贤不想放弃,国内大学考不好,就送去国外,在外面转一圈果然不一样,不说别的,外语肯定要好,所以张拓现在京都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这让唐继贤很庆幸当初的决定。
江一菲还想劝几句,病房的门开了,高泽被推出来,江一菲和唐继贤赶紧走过去,“要去检查吗?”
“久平已经下去排队,快到我们了。”唐继纯交代着。
今天上午要忙着做检查,医院病人多,高泽现在只能躺着,为了中途少些等待时间,几个人分了工,有两个人专门拿着大夫开好的单据先去排队,谁排到了就打电话,他们直接将高泽推过去。
移动病床的车lún_dà概用的年头久了,推起来有些吃力,好在他们人多,走到哪里看病的病人或家属都会给让路,并送上一些同情的目光。
推着高泽楼上楼下的走,过程虽然有些波折,但总算很顺利,一切检查都做完,只等结果。
江一菲胳膊有些酸,她还是没怎么出力气的,亏得家里来了几个男的,高泽搬上搬下主要靠沈北安、于久平等人,赵越也算有把子力气,却是个没眼力见的,而且见活就躲那种,江一菲纳闷,这种人,高丽看上他什么?而且还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
推着高泽回到病房,遇到了唐母等人。
张扬又带来一车人,唐母、唐继芳、唐继春还有汤敏,江志汉因为照看浴池和桃桃,没有一起过来。
唐继红见到唐母,立刻红了眼圈,扑到唐母怀里痛哭起来。
唐母也擦着眼泪,“好啦好啦,都是当姥姥的人了,还哭,让孩子们笑话。”
年龄再大,见到自己妈也会下意识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更何况唐继红遇到这样大的事,心酸和委屈只能向母亲倾诉。
可高泽还在病房外躺着,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唐母,抬起胳膊想要打招呼,唐母没想到会病的这样重,轻轻推开唐继红,安抚着拍她的后背,“我看看高泽。”
老太太和高泽说了几句话,见他状态不好,指挥着家里人将人送上病床。
唐家人多,转眼就将病房塞的满满当当。
江一菲见没什么事,和沈北安出了病房,唐家人也陆续走出来,再不出来,病房中的病友和家属就要抱怨,唐家来人确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