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双眼微眯,
嘴边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缓缓摇了摇头,
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此时自然不宜继续如此。”
陈珪眉头挑了挑,
轻声问道:
“那你认为,咱们陈家该当如何?”
陈登胸有成竹地说道:
“方才说过,曹军空有天时,而不占据地利人和。如今在咱们徐州之内,却有人将此两样占据手中。”
陈珪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
等待儿子继续说下去,
果然,陈登接着说道:
“此人便是如今在海西县的刘备刘玄德。刘备来到咱们徐州也有一段时间,凭借糜家的帮助,大力发展海上通商,如今小有成效,而且其治下的海西县,也有仁义之贤名传扬,此乃人和。如今曹军北面战线受阻,虽然曹军势大,攻破陶谦的防线指日可待,但是损伤恐怕也不会小,并且曹操还不得不顾及周围其他诸侯,反观刘备则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由于有糜家这个地头蛇的存在,地利已然握在手中。”
再次顿了顿,陈登总结道:
“故而,刘备占据地利与人和。此时此刻,咱们陈家若是能够前去示好,定然可以获得不小的利益。”
陈珪心中乐开了花,
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继续加深,
反而故作为难地说道:
“可是,他刘备的走私违禁品,资养草原蛮夷,这名声可着实不好听呀。”
陈登微笑着说道:
“父亲,此等粗浅问题还需要考校孩儿呀。这等事情,即便它是事实,可还不是咱们随便造势一番,便能够颠倒黑白了,那些愚民,何曾能够真正知晓真相,况且,他们有如何真的在乎那些呢?”
陈珪轻抚着胡须,
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父子俩便在车厢之内,
压低声音细谈许久,
回到府中之后还意犹未尽,
二人在书房之内秉烛夜谈,
直到子时已过,
陈珪才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疲乏,
忍不住休息去了。
数日之后,陈登在外出公务时,
突然遭到海西刘备军的突袭,
陈登和其他几位徐州官员,
以及不少的徐州士族子弟被强行掳走,
夏侯渊闻听消息之后大为震惊,
连忙派遣麾下大将前去追捕,
结果追踪至下相之时,
突然遭遇刘备军伏击,
两千精兵被打散,
溃逃回下邳的士卒不足八百,
领军追赶的大将更是被一员名叫阎行的年轻武将阵斩,
惹得夏侯渊雷霆震怒,
亲自率领大军南下,
再次来到下相时,
此地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几经探查之后才发现,
刘备军竟然已经大军驻扎在陵县,
双方一在泗水上游,
一在泗水下游,
夏侯渊麾下部卒达到六千之数,
刘备军虽然只有区区三千的人马,
但是其中还有八百骑兵,
只是如此战力还不能抵挡曹军威势,
但是随着广陵各地的驻军,
源源不断的北上陵县前来进行支援,
双方实力的天平终于缓缓趋于稳定,
夏侯渊虽然兵力占据优势,
但是刘备军领兵之人却是两张新面孔,
大将乃是那西凉降将阎行,
随军的谋主则是一名叫做陈宫之人,
在他们二人的共同努力之下,
夏侯渊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曹军在徐州南部的战略优势急转直下,
才不过几日的功夫,
竟然只能龟缩于下邳城内进行抵抗,
好在凭借城墙之力,
勉强抵挡住了刘备军的猛烈攻势。
与此同时,曹军的北方部队,
在听从了乐进的计策之后,
先是以奇兵拿下了即丘,
紧接着凭借兵力的优势包围了郯县、缯国两城。
缯国城守将负隅顽抗,
奈何曹军的攻势过于猛烈,
在数日之后便最终陷落,
守城大将战死,
城内的数千部卒悉数沦为俘虏,
反而令的曹军的人数再次暴涨,
曹昂、曹安民等人带着近万大军南下支援夏侯惇大军,
如今夏侯惇的部队更是达到了接近五万之数,
死死地将徐州军围困在郯县城内,
好在郯县城的城墙坚固,
这才堪堪抵挡住了曹军的猛烈进攻。
郯县城外,曹军依然在发动着猛烈的攻势,
在主战场十数里外,
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部队正在悄无声息的前进,
为首之人手臂过膝,
但却失去了右臂,
仅剩一支胳膊,
操控身下战马的时候,
却是稳如泰山,
他面白如玉,此刻凝视着远方尘土飞扬,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激烈的喊杀声传来,
此人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紧贴在此人身边的是一员年轻的将领,
脸庞上还带着一丝稚气,
但是嘴唇紧闭,
双眼却是沉凝锐利,
散发着勃勃英气,
他每每收回视线看向前往独臂背影时,
一股钦佩的眼神油然而生。
在他们二人两侧,
则是两员身材魁梧的大将,
一人身长九尺,
面如重枣,颌下三尺美髯随风飘荡,
手中倒提一柄青龙偃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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