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与张温关系不错,同时也与玄菟太守公孙域有旧。
于公于私丁原都有可能出兵幽州,因此对于丁原此时的问询,吕布也早有打算。
吕布张口回答道:“幽州刘虞为人忠义,又善于安抚边境异族,乌桓等族叛乱必不久矣。然张举张纯二人为祸甚烈,如今朝廷方才平静不过三年,再遭此祸乱,哎……”
丁原点点头接过话茬道:“奉先所言,为父亦知,前些时日已经上书请旨出兵,想必旨意不日可到,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下,吾儿有何良策?”
吕布看了看座下的郭嘉,笑着说道:“义父勿忧,且让奉孝道来。”
郭嘉、刘巴这两个年轻人自从投奔了吕布之后就一直被吕布雪藏。
并非吕布有意藏私,实在是吕布觉得现在的世道还没有到二人出山的地步。
于是始终让二人潜心修学,这二人因为脾气相投又都是天纵之才。
常常互相比对才学吟诗论酒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两个少年天才就此沉溺不问世事,此时看到吕布将皮球踢向自己,
郭嘉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机会就近在眼前,清了清喉咙应答如流道。
“幽州偏远,土地贫瘠民风彪悍,因此叛乱方一出现便成燎原之势。但窃以为,叛乱如那风中残烛,必不久矣。”
郭嘉的能耐丁原从未见识过,不过能够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面不改色的年轻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更何况这个年轻人还为吕布所看重,丁原饶有兴趣地问道:“何以见得?”
郭嘉离开座位,边走边说道:“其一:二张举不义之旗,天下共讨;其二,幽州苦寒之地虽民风彪悍然物产不丰,叛军无以为继;其三,二张虽然啸众号称十余万,然兵不精将不良,前期或许能打官兵个措手不及,但一旦官兵反应过来,倒霉的必然是叛贼;其四,贼军四面出击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处处皆是弱点;其五,幽州牧刘虞此人擅治民,麾下大将公孙瓒擅带兵,一文一武相辅相成平叛必然易如反掌。有此五点,故而在下放言叛军必不久矣。”
郭嘉的解释让丁原听得连连点头,颌首称赞道:“奉孝果然少年英才啊……”
谁知丁原话还未讲完,郭嘉座位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人轻轻地‘哼’了一声。
众人将目光望去,原来是刘巴一脸的不服气。
众人都知道这对小冤家的那些‘过节’,俱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只有丁原一人蒙在鼓里奇怪地问道:“这位小先生何故不屑呀?难道方才郭小先生所言有误耶?”
丁原见识到郭嘉的才能后不敢小看这一众文武,因此对这两位年轻人也尊称起了先生。
刘巴只是习惯性的和郭嘉争风,却没有对丁原不敬之意。
听到丁原问话连忙起身回答道:“回刺史大人话,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当不得刺史大人如此抬举。方才小人无意冒犯,还请刺史大人原谅则个。”
丁原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小先生还请回答。”
“是。”刘巴行了一礼后也学着郭嘉的样子边走边说。
“方才郭奉孝所言无误,只是他所言之事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刺史大人也只是一时情急没有想明白罢了。在下取笑他郭奉孝说了半天全是无用之语,却没有解决大人的问题。”
丁原点了点头却未曾说话。
听到自己方才在刺史和主公面前不值。
郭嘉正待辩解时,刘巴赶紧抢在前面说道:“且让子初为大人解惑。”
刘巴得意地瞟了郭嘉一眼,意思就是:还是看我刘子初的吧。
他侃侃而谈道:“我有两策可供刺史大人驱策。”
“哦?计将安出?”
丁原也看出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猫腻,饶有兴趣地问道。
刘巴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桌上的地形图。
“其一,我以方正之势,挟雷霆之威自晋阳出兵,途经冀州之常山、中山等郡进入幽州之涿郡,而后继续向东剿灭叛军,此法及天时地利人和,途中亦可收复其余被叛军所侵城池,断无败理,然缺点亦巨,时间及物资方面耗费巨大,若无朝廷或沿途州郡供给,恐怕……”
顿了顿刘巴接着说道:“其二,直捣黄龙!我军最为出色之兵种乃是吕将军之贪狼铁骑,遣善战之士挟精锐由定襄出兵,绕道乌桓直逼蓟中,可毕其功于一役。”
丁原听完之后显然对后一种方式有些意动。
并州最强的就是骑兵,通过两次远征草原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使用第二个方法却有些冒险,故而有些迟疑。
刘巴似乎看出丁原的顾虑,接着又解释了一番。
“此第二法虽看似凶险实则不然。原因有三:首先,叛军此时四出寇略,内部空虚;其次,我等绕道乌桓必然出其不意,可收奇效;其三,应该也是刺史大人最为担心的,借道乌桓是否会引起乌桓叛军的反击,在子初看来,此点最是不必担忧,幽州牧刘虞仁慈有为,更是由于其怀柔政策而在鲜卑、乌桓、扶余等外族中享有崇高声誉,今虽乌桓叛乱,但并非全部乌桓族人都参与到叛变之中,必然大部分还是心向汉室,因此借道乌桓实乃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
丁原听后抚掌大笑道:“好,好哇,好。奉先啊,你有如此年轻有为的谋士,可真让为父羡慕不已呀。我们就按照这位刘小先生的计策,来它个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