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彭羕说的话难听,可细加琢磨了一番,刘备也意识到眼下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刘备将目光看向魏延,认真的问道:“文长!你说说看,具体应该怎么做?”
魏延早就想好了,当即回道:“主公!人不能太多,最多二三十人,且这些人既不能过于集中,也不能过于分散,要假装成兵卒的亲属才行。”
这不难理解,刘备一点就透,既然要混入城中,演戏就得逼真,说白了,要像菜市场赶集一样,杂乱无章,但又不能太过分散。
众人纷纷点头,魏延接着说道:“这几十人必须都是身手敏捷,以一当十的好手,但又不能长的过于强壮。”
简雍忍不住笑了:“魏延!你这话岂不自相矛盾,既然是军中的精锐,身形自然是彪悍健壮,孔武有力。”
魏延道:“简雍言之有理,不过你要搞清楚,我们是要假冒成百姓的样子,几十个身强力壮的百姓一起进城,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魏延一句话,问的简雍哑口无言。
彭羕称赞道:“虽然条件过于苛刻,但不得不说,魏延分析的很有道理,要进城,就必须先骗过城门的守卫,这几日百姓经常聚集在辕门外,你们注意到没有,里面并没有身强力壮的男人,所以魏延提到的这一点,尤其需要注意。”
刘备眉头不期然的皱了一下,担心的说:“既要是军中的精锐,又不能过于强壮,这样的士兵的确不容易挑选啊。”
魏延道:“主公不必忧虑,我军中尚有几万名将士,选二三十人,还不算太难,另外,还必须选一名骁勇善战的主将带队,以增加胜算。”
这一点,没人反对,刘备道:“如此危险的任务,自然要选一名能挑重担是的勇将。”
刘备目光环视众人,庞義第一个把头低下,生怕刘备会选中他。
目光落在关平的脸上,关平昂首挺胸,眼中充满了无畏无惧的渴望,跟他义父关羽一样,这也是个不怕死的沙场勇将。新婚不寂寞
彭羕却没有住嘴,继续说道:“魏延!现在的局势你应该很清楚,战事僵持了这么久,我军连连损兵折将,再这样下去,必然会陷入绝境,兵员不足,粮草难以为继,即便想从荆州搬救兵,短日内援兵也不会赶到。既然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你便是执行此番任务的不二人选,难道你的胡须比三军将士的性命还要重要吗?比主公的霸业还要重要吗?”
“你……”魏延气的血灌瞳仁,眼珠子都红了,他没想到彭羕如此阴损刻薄,死咬着他不放,愣是逼得魏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去?好像就成了,魏延过于自私,他的胡子比别人都要重要,都不肯为刘备牺牲一下。
去吧?魏延很不甘心,甚至觉得憋屈,留了几十年的胡须突然让他剪掉,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
在彭羕的鼓动下,不少人都把目光看向魏延,尤其是那些谋士,他们都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执行这样艰巨的任务,自然乐意看着别人英勇的表现一下。
刘备也有些动心了,他迟迟没有表态,按说他应该站出来呵斥彭羕,可他没有。
魏延也是血气方刚的一条好汉,猛然用力的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我魏延死都不怕,难道还舍不得这副须髯吗?”
话音未落,呛哴一声,魏延当众拔剑出鞘,左手一把拖住胡须,右手一挥,如瀑布般浓密的须髯无声无息的被割了下来。
“文长!”
刘备终于开口了,急的他连连跺脚,转身怒视着彭羕:“彭羕!我刘备征讨半生,打了无数次的恶仗硬仗,从来没逼迫过任何一个将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文长来说,这就等同于他的性命,文长跟我二弟极像,我一直把文长当成我的兄弟,哎……彭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还不速速向文长道歉。”
魏延性情狂傲,最受不得别人激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备一边训斥彭羕,一边安抚魏延。
彭羕知道刘备是在演戏,便假模假样的冲魏延拱了拱手:“魏延!刚才我话说中了,你别往心里去,要知道你我都是为主公效力,武将征战沙场乃是职责所在,谋士则要替主公出谋献策,排忧解惑,你的胡须虽然重要,可与大局相比,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