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笛自己是这条线上一道独特的风景,他也是往营地方向在赶,但是往这个方向赶的人多半都是无法动弹的,正被一些人架着送到营地里面。这是一条生路,年轻人正在恢复生机,霍笛想到,但是他却感觉这条路似乎与自己无关,即使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疑惑。可能再有几分钟几秒钟他们就生死两路,这一瞬间霍笛获得了他们的关注,同一个方向却是形同陌路的无关人,霍笛有一点点为自己感到可耻,毕竟他自己拥有逆天改命的神力。而另一个方向的人热血昂扬,从两边绕过去,跑起来脚下的尘土都在奏响凯歌。对于他们来说,霍笛只是路上的障碍,尽管他们也感到疑惑,但是命令让他们不要停留,因此霍笛就这么直直地走到紧邻前线的营地当中去,这里仍旧是生死的战场。
跟前线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什么炮火和硝烟,但是很多人痛苦的嚎叫声不比围墙另一面来的低沉。霍笛才走进来,身边的帐篷里面就有一个人发出痛苦的尖角,几乎刺穿霍笛的耳膜,但是立即又消失了,随后霍笛听到一些小东西掉在金属器件上面的声音。可能有人找自己来了,霍笛突然这么想,其实他不知道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
在营地里面的任何人都忙的无暇顾及霍笛,而且霍笛现在其实也忙的飞起,他走进其中一个帐篷,好些人忙着处理手上鲜活的肌肉组织和器官,有人看了他一眼,但是没几个人招呼他。
霍笛看都倒躺在简易病床上的士兵,半条腿没有,看起来像是被异兽啃掉的,一只手臂不自然地平放在病床上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断。
在霍笛的脚边堆放了好几件脱下来的医生护士服,上面沾满了血迹。这里面看起来什么工具都有,但是霍笛感觉他们并不能够救得了躺在床上面的那个士兵。他感觉那个士兵正在对自己笑,觉得这不可思议,霍笛摇了摇头,再看的时候士兵已经没有了呼吸。跟自己想的一样,霍笛有些罪恶地想。
“无关人等请出去!”这时候一个人走过来说,推搡着把霍笛请出了帐篷。
身边的人依旧匆忙,霍笛突然有一股不现实的感觉,像是跟周围的人隔绝了一样。
接下来霍笛一连找了好几个帐篷,好消息是他找到了一个建筑队的人。他当时正在和另外一个人把一具年轻士兵的尸体抬到另一块空地上去。伤亡太多,营地的空间根本就不够用,已经完全死亡的人则是被放置到了营地外面的空地上,霍笛就在他们的路上发现了这么一个人。他整个人都慌到近乎虚脱,两只手有些脱力地抓住袋子的一角,看的出他在拼命忍受一股极大的不适。他的脸色牙惨白,双眼无神,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也装进手中的袋子。
霍笛从他的这些特征认出了他,除此之外还有他那一身不干不净的衣服,正是建筑队橘黄色的队服,腰间挂着一个小的零件包,但是大多数人都在里面装一些零食。霍笛看到他的时候他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严重佝偻起来,像是一个极度痛苦的死人。霍笛适时地伸出一把手,帮他架起来这沉重的担子,他对霍笛露出圣洁的目光,像是看到了真神一样。
“你是工程部的人对吗?”在把这具沉重的尸体抬放到营地外面的空地上之后,霍笛给身边累得要死的人问话说道:“我想问一问你知道厉恒承部长在哪里吗?”为了让表达更加顺畅,霍笛直接说了厉微芒父亲的名字,否则可能出现另外的张部长李部长或者是安东尼部长。
但是身边的这个人估计被远处的炮火和时不时出现的异兽吓傻了,加上本身实在太累。他的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疲态,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在咬牙支撑,牙都要咬碎了都还在支撑。
“他在,部长在外面,啊不是,部长在上面。”他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吞吞吐吐许久才说出来这几句话来。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猎魔人也不是联邦的士兵,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就能被摧垮心智。
“慢一点,不着急,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到他们然后带你们出去。”霍笛这么说道,这句话给了他希望,他本身其实在兽潮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后面来。上层的人安排了一些联邦士兵来负责他们的安全,但是外面很乱,很难能够顾得上他们大多数人,所以最后只剩下仅仅几个人,在高台上负责操控大型仪器。他们已经把器材运送到了上面,只需要组装好,然后再有就是材料,等材料都运送完全,在组装好的机械操作下,只需要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能够修补好那道隘口。
关键就是,其中就有部长,他的责任心告诉他任何时候都要以集体的利益为先,所以这个时候他就站了出来。
霍笛听眼前的人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把事情理清楚,大概猜想到了这整个过程。总而言之,他还得再回去一趟,并且还得上到围墙上面,因为厉微芒的父亲就在上面。他现在只能希望厉微芒的父亲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算是只有一个口气都行。
这个工程部的人在营地里面得不到好脸色,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真正冲突爆发的时候。作为普通人的他没一点用处,既不能够端起枪冲上去,也不能够在后面负责治疗伤员,甚至连越野车都不会开,除非是能够去抢修围墙,然而这也办不到。
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异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