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青草地有真实的味道。”厉微芒感叹说道。
霍笛点了点头,他先前所在的南四区就远远比不上全卫大学匠心独到的程度,起码他这么认为。
在霍笛小的时候,他住的地方就是一座肮脏的老楼,他从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生活,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他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每天进行的活动和他的习惯几乎都有固定的模式。他成熟很早,也很早就在无形当中被隔离开。
他记得自己小房间里面的风景,几米外就是隔壁的高楼,遮蔽了霍笛这座老楼的所有光线。这座高楼背对着他,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是一扇永远没开过的窗。他喜欢在小屋子的大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望去,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天空都被镀上一层血色,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满是居民的高楼,霍笛能够从高楼之间看到一点点的血红的云霞,透过门上的猫眼,那道红色的云霞就会像是天上的一道彩虹一样。
除此之外他没在自己所在的住处附近发现过什么绿颜色的植物,也没见到过什么红黄蓝绿的花草,街边有满是灰尘的白杨树,据传说这是能够在相当艰难的环境下生存的树木。湖底很少见到真正成荫的绿树,或者说是见到过,但是是远远地望见,跟他从猫眼里面看天边的一线红一样,他就是躲在没人察觉到的地方看。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对园林的欣赏,虽然周围有很多人在的时候,他会刻意提醒自己不要被察觉到,但是他总是会被差异对待,即使是在这里也一样,所以他也不差欣赏绿枝芬芳的雅兴,别人会给他很多的机会。
霍笛清楚厉微芒说的意思,他说:“真实的鲜花绿地令人向往,只是那很难得。”
“他们在第一围墙内建筑钢铁树,连隐藏都懒得做,他们监控走在街上的所有人,也没人想过要奋起反抗。这世道人人都有可能携带枪支,那些钢铁树一旦察觉到,立马就地格杀勿论,我也不清楚这算是城市的荒野还是算是荒野的城市。”
“人们也是很复杂的。”霍笛发现复杂这个词几乎可以回答一切问题,“存在即合理,我们只是保证不了任何人想法一致,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世界和平以及繁荣昌盛。”
“我也不希望…”厉微芒小声说,霍笛听在耳里,但是他丝毫没觉得意外,他知道人们总是会表现出与自己内心相反的一面,反倒是厉微芒会对他开口说这些让他觉得意外。
“我的家在第一围墙和第二围墙内,相比之下我会更加喜欢待在第二围墙的那个家里,比第一围墙的要大一些,也没人回来打扰我。但是过分的就是在那个家里,所有的绿植都是人工的,草皮是人工的花朵是电子成像,连蝴蝶花鸟都有固定的出现时间,早上的八点三十二分十四秒会有一阵悦耳的鸟鸣,我听过了几百上千次,差不多自己都能唱的出来了。”
霍笛就是听着,实际上他并不想要听厉微芒说这些私人的事情,这应该被她自己小心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霍笛并不觉得自己和厉微芒的联系有多紧密,她应该有更加亲近的人来说这些。他现在听着厉微芒说这些话,感觉她并不是想对自己说,而是想要说,这个人可以是他霍笛,也可以是其他人,霍笛会给厉微芒一种安定的感觉,会让她觉得不会把她说的话告诉给别人,或许她也不在意会不会被别人知道。只是霍笛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这个是极度不尊重他的表现。
如果是直接的轻视和鄙夷,或者是其他的嘲讽,霍笛并不会跟行为发出者多说什么,也不会费那个口舌和精力,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一直在避免做无用功。而用深入交流的表层假象来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霍笛会觉得这就是一种冒犯。
但是出于社交的礼仪,霍笛并没有粗鲁地出言打断她,而是换了一种方法。他问向厉微芒:“要不要来一杯冰可乐?我今日的营养标准还能允许我多喝一杯碳酸饮料。”
实际上他对厉微芒说的话并不是太感兴趣,但是出于礼节又不得不听下去,所以他选择把重心引到其他的地方去,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但是霍笛也不喜欢如此虚假的自己。
厉微芒被霍笛说的话逗地会心一笑,她随后笑的很夸张,用手拍在桌子上大笑,引得隔壁的人侧过脸看她,看到是一个长发飘飘眉飞色舞的风月俏佳人,就更加多看了几眼,直到被自己旁边的女孩发现,皱眉挥臂击肩挎包起身疾走伸手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男孩楞了一下再看了厉微芒一眼就赶紧追出门去。
“他在看你。”霍笛提醒厉微芒说道。
“我知道!”厉微芒又是回答地斩钉截铁,她笑脸盈盈,“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姿色有几分吗?难道这还需要什么掩饰吗?”
至此,霍笛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起码比他之前想的要更进一步。或许大多数人会把这种状态称作为友人以上恋人一下,但是霍笛把这种关系用另外一个词来恰如其分描述——卧槽。
霍笛清楚自己跟厉微芒见过的几次面说过的几次话,也清楚自己对厉微芒身边的人一概不知晓也一概不了解,他连先前厉微芒向他展示的手机上的消息。那个备注是兄长的人告诉她:“我好像把冰块呛到气管里面去了,我先走,你待会儿让那个你在意的猎魔人小男孩送你回来。”
霍笛连厉微芒为什么向他展示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