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还有足足一周的时间!我也早就帮你报了名了。”白洁笑盈盈地告诉霍笛,这句话就像是给霍笛打了鸡血一样提劲,甚至没有打招呼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
一周后,霍笛一个人出现在全卫大学的校门前。
之前霍笛并没有来过这里,尽管他一直对这里心怀向往。
也并不是他付不起过来的车票钱,是因为他还未成年,从他所在的南四区到中央区会从荒野穿过,这需要家属陪同。
而霍笛并没有家属。
现在霍笛站在这恢弘的大门面前,内心涌起很多种情绪。其一是他终于站到这个地方,放眼望去,眼前人山人海从东边的长街到西边的大堂,这里像是很多地板砖终于在人群当中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霍笛还在回想着之前他们上车的时候,检票员问他家属呢,身边的罗玲玲摘下了墨镜,给他看了一种证件,然后检票员表示肃然起敬,并且恭恭敬敬地请他们上车。并且给他们的小单间送来了几个有着花纹的小枕头,顺便要了一个罗玲玲的签名。
霍笛很想问罗玲玲究竟给那些人看了什么,但是被罗玲玲生人莫近的气场给威胁到了,他带上耳机听歌,假装看窗外的风景,也能把注意力从罗玲玲的身上移开。
幸好罗玲玲一上车就睡着了,否则这就会是相当难熬的一趟旅途。
有人在前面指示着入口,但是罗玲玲吩咐霍笛在原地不要动,她去找几个熟人,专门强调了一动也不要动,而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是真的一动也没动。
他今天是本来是来考试的,老实说他并不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虽然他的体质达到了全卫大学的录取标准,但是他已经错过了那段时候,而错过了这段时候就得等到明年,这是全卫大学一直以来的习惯,不管这会不会影响真正人才的吸收。
按理说他之前的成绩其实并不算拔尖,毕竟每天的很多时候都会忙于应对各方的忽视,这其实很费神经的。一个人弱小的时候,认真做事其实并不会很招人待见,努力做好自己这件事,得偷偷地来,但即使是如此,霍笛也是在理论上获得了相当的成绩。
“是霍笛吗?”霍笛听到有人叫他,这个声音他听着耳熟,但是他没有听出来是谁。
转过头,霍笛发现身后的人是如此遥远又是如此接近。
吕超然站在他身后笑着,用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会有的那种害羞和腼腆。
霍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他着急地擦了擦手,但是又觉得握手好像不怎么合适。
“你后来没有来学校了。”吕超然告诉他,“我注意到你没来学校了,但是其他人好像没有注意到,没人向我说过,我也不敢向别人发问,我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
确实有难言之隐,我太弱小了,他们可能以为我死了。
即使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很多的小孩莫名失踪也是常有的事,因为猎魔人毕竟是一个危险的职业,有可能是他们的小孩,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小孩,总之在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其实有很多没有父母的孩子,霍笛以往就是他们的其中之一。
好消息是联邦的人会对这些孩子给予援助,像他们几十年前对地球上的幸存者做的那样,即使是现在也用同样的方法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收留这些孤儿。坏消息就是他们让这些孩子生存下来,好感受社会的恶意。
而如果这些孩子生存下来了,社会就需要对他们进行教育,并且竖立他们的良好三观。哪怕不是为了让他们回馈社会,也应该让他们变成心怀善意的好孩子。
然而事实确是大多数人都会欺负这些孩子们,霍笛也是被欺负的人,只是他的方式并不是承受真实的攻击,而是一种类似于用钝刀割肉的心理伤害。
所以如果只是缺少一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老师们并不是十分在意,因为这个社会就不是十分在意,哪怕就是上报上去学校上层也并不是十分在意,哪怕就是报给警察也不会在意。有些人死重于泰山,有些人死轻于鸿毛,而这些孩子死了最好是死在荒野,这样就没人发觉了,也不用多做什么。
面对吕超然羞涩腼腆的笑,霍笛怎么都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事实上他也从没对其他人说过这种恶毒的话。
“我遇到了一些远方的亲戚,他们收留了我,并且办领了我的监护人手续。”这是霍笛和神兵塞里面的人统一的说辞,他名义上的监护人出人意料地不是白洁,而是罗玲玲。在他面前真实发生,据说是其他几个人都不具有这样的资格,除了罗玲玲。
“那就好,我没听人说起过你的家人。”吕超然脸上洒满阳光的笑脸表明他是真不知道霍笛家庭的事。
“没事,我也没对人说起过,我比较喜欢独来独往。”霍笛用一种很洒脱的笑容回复他。
“那你是来?”吕超然问道。
“这不到了招生时间了,我向来试试运气。”
“哦哦,这是好事。”吕超然笑笑。
这是好事的这种说法,近似于告诉一个人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事实是有些事注定是无能为力的,霍笛也从他隐藏不深的轻视当中看到了这句话的全文。
这就是霍笛始终没办法和其他人走到一起的原因。对于吕超然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轻视其实也不算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