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再次醒过来时,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头晕乎乎的,跟醉酒似的,但意识回拢,想起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总是心有余悸。
明明应该没隔多久,但她记不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个容貌绝美的女子朝她走过来,手里拿了个东西,她有点怕,吓得叫起来,然后~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女子嘴唇张阖,好像在问些什么,具体的,便记不清了,想久了脑仁隐隐开始发疼,难受的很。
这时窗户那儿传来动静,应该是吃食到了,感觉有些像在圈地喂猪似的。
她一边心里吐槽一边撑着身子下床,穿好鞋,头晕晕的摸着东西往小窗户那儿挪,好不容易走到那儿,外面的人将饭菜递了进来,就要离开,过会儿再来取。
“姑娘等下,我能不能问你个事?”谢云舒尽量将声音放的很轻柔无害,毕竟是要套话的人。
然而即便如此,听她说话,那个送吃食的姑娘身子一抖,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头也不回就跑了。
额~出师未捷,谢云舒有些泄气,原本想着能找个人问问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呢,若是能忽悠或买通着递个消息就更好了,这几日她被困着什么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谢云檀可不是个善茬,她敢带捕头上门,又敢跟永安侯府撕破脸,肯定会有其他的动作,彭家人上府衙喊冤,背后也是她在操纵,目的是为母复仇,也不知这个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她心烦意乱地吃完饭,待那姑娘来收拾时,她还想说什么,话还未出口,却见那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胡乱拿了东西就走,连菜油什么的溅在身上了也毫不在意。
“我有这么可怕吗?”她不禁摸着下巴自问了一句,表示不解。
“她可不是怕你,而是不敢搭理你。”
有女子娇媚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谢云舒一愣,连忙从扒在小窗户上往外看,见一抹大红色衣角站在一边的屋檐下,看不清面容,只是听声音,怕是个妖精也不一定,印象中唯有原氏身边的留心的声音可以与之一比了,魅惑入骨,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她为什么不敢搭理我?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谢云舒委屈道。
“所有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然后,就会引诱她犯错,她的舌头,就是这么被割掉的。”
“啊~”谢云舒捂着嘴后退一步,不由得动了动舌头,似乎在确认它在不在,所以,这才是那人一直敲窗户而不是直接开口说话的原因,她一直以为是谢云檀有嘱咐,或者她不是个爱说话的人。
“呵呵,怎么?吓着了。”女子娇笑两声,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态。
谢云舒咽了咽口水,如实回道:“有点~她的舌头,真的被割掉了,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小姑娘,在这种地方,她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了,一条舌头和一条命相比,你会如何选择呢?”
会选舌头吗?谢云舒不知道,“我,我才不要做这样的选择。”她承认自己心怯了。
“可她需要,在这个地方的人,要么就是鬼话连篇,要不就是个哑巴,还有死人,除此之外,没有第四种人。”女子的声音变得莫名的冷酷。
谢云舒被窗户一股冷气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待抬头时,却发现那红色的衣角已经不见了。
“喂,喂,你人还在吗?”
没有回应,看来人已经离开了,谢云舒只好半掩窗户,转身回床上坐着,抱着膝盖发呆。
没有第四种人,那自己又是什么呢,会变成哑巴,还是死人?
安王府苍亭院书房,一道人影从外面飞快的蹿了进来,单膝跪地,“主子。”
安王世子沈景晗正写着什么,闻言笔势稍稍一顿,却并非停笔,“如何?找到人的下落了吗?”
“属下找过这些日子所有谢云檀及其下属出现的地方,推测谢三小姐最有可能,在醉香阁。”
“哦~”伴随着醉香阁三个字音落,沈景晗笔势一变,在纯白的纸上划了笔大撇,整幅字却是毁掉了,表情不变,直接将狼毫抛入笔筒中,抬起头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醉香阁?你进去看过了?”
“没有,属下怕打草惊蛇,何况,醉香阁眼线众多,若是贸然打探,恐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对谢三小姐不利也未可知。”风影差点将头埋进胸口,不太敢抬头直面自家主子的眼神。
沈景晗也不在意他这点小动作,这么怂的人也不知道宁钰那家伙怎么看上的,再次鄙视了一遍好友的‘审美’,面上却不显,反而点了点头,“确实,醉香阁,是个麻烦的地方,不过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谢云檀将人困在里面,倒也说的过去。”
“前儿得到消息,琴奴也已经回到了醉香阁,属下想着,醉香阁内最适合藏人的地方,莫过于北阁,那儿又有琴奴坐镇,怕是少有人能将人不知不觉带走。”
这话倒也不假,沈景晗低头,盯着桌上那条长长的墨迹看了许久,才开口道:“继续盯着吧,醉香阁先别探。”
“是。”
风影退出了书房,身形一闪,已然不见。
沈景晗将作废的纸揉成一团扔掉,从一旁画筒里抽出一副画来,在桌子上铺开,但见画中央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形浮现在纸上,身后根根青竹随风摇曳,竹叶翩跹将落未落,一边溪水淙淙,花瓣随水无情流落,那女子一身青衣,蝶纹花边的长身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