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走到船头，将自己的荷灯放在湖面上，手指轻轻滑动湖水，荷灯晃晃悠悠地飘向远方。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渐渐远去的荷灯，烛光与月光将他一双眸子映衬的更加水光潋滟，上挑的眼尾勾出丝丝媚惑，一抹绝美的笑容噙在唇边，微风鼓起他身上松披的外袍，红衣飘舞。
他转身缓缓向她走过来，衬着这撩人的夜色，她仿佛看见了一只修炼千年、道行极深的惑人狐妖。
“你的荷灯不放下去吗？”他微俯头看着她。
“这……这就放。”姚清沐回过神来，答应着，也走到船头，弯腰将自己的荷灯轻轻放在湖面上，湖水荡漾着，一圈圈的波纹推着她的荷灯缓缓向凌泽的那盏荷灯靠近。
不久，两盏荷灯终于聚拢在一起，相依相偎，并肩又朝远方缓缓飘去。
她起身，伫立在船头，望着月色中的湖面，感叹：“真美。”
“景美，人更美。”
她闻言回过头，望着一袭红袍的月下狐妖，坏坏一笑，“你在夸自己吗？”
月下狐妖不置可否，轻启红唇，嗓音轻柔，“还有更美的景色，你想不想看看？”
未等她回答，身体已经被人凌空带起，人影翩跹间，两人跃上了画舫的舱顶。
姚清沐随意找了个平缓处，坐了下来，果然临高远眺，视线更加开阔，于是，更多的美景便被收入眼底。
“要是一直这样安闲就好了。”
凌泽也坐了下来，出神望着少女的侧脸，他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也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挣扎与彷徨，亦如从前的自己。
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她转头问他，“会吗？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的心骤然一疼，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吻落在秀发之上，“会的。”
“楼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要返航了。”
“好。”
凌泽拉起她，“夜风起了，湖上冷，我们回舱吧。”
“好。”姚清沐答应着，眼光回转间，却被远处湖边一抹摇摇晃晃的白色身影所吸引。
今夜是十五，月亮又圆又亮，再加上湖面上有很多画舫和点点荷灯的烛火，即使隔的很远，仍旧依稀可见。
凌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也望向湖岸，“怎么了？”
“凌泽，把船划到那边，快。”她的心狂跳起来，声音微微颤抖着。
“瑞明，听到没有，把船划过去。”
“知道了。”瑞明猛得一撑竹篙，画舫调转了方向，向着岸边那抹白色快速驶去。
离岸边越近，姚清沐的心就越慌乱，也跳的越快。
是他吗？会是他吗？
船刚靠岸，还没停稳，姚清沐就不顾一切地跳上岸，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素白的袍子，过膝的幕离，即使现在看不到容貌，她也已经认出了他。
此时他正坐在岸边，脑袋耷拉着，背靠在湖岸边的柳树，一动不动。
姚清沐蹲了下来，慢慢伸出手，撩起幕离的白纱，明亮的月光下，如画般无瑕又熟悉的容颜呈现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