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自己的命运被彻底颠覆的那一。
年幼的自己坐在母亲的轿辇之中,一边与她着玩笑话,一边在还在摆弄从母妃娘家带回来的玩具。一切都是显得平静而美好。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箭从外面射了过来,眼看就要射中自己,母妃情急之下挺身而出,用血肉之躯替自己挡住了箭,背部受了重伤,人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晕了过去。
紧接着,第二支和第三支箭纷纷从外面飞来进来,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疯狂地搜寻着人肉靶子。
一声提高音量的“有刺客!”叫喊之后,外面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之声,一时之间,浓烈的血腥味和火焰燃烧的焦糊味不可避免地传进了轿辇这方的地之郑
年幼的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前一秒还是全世界最安全舒适的空间,为何瞬间就变成了死亡之所?
还没有等自己回过神来,一双粗粝的大手便伸了进来,不由分地将自己抱了出去,高声道:“四皇子在此!”
他的声音之中,有着疯狂和兴奋。
瘦的自己被一个人高马大的杀手拎在手中,双脚无助地扑腾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心腹暗卫,赵大人。但此时,这位平日里谦恭无比的赵大人,如同血狱之中的恶魔一般。
赵大人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随后道:“进去把那个贱人杀了,手脚干脆点。”
他的话语淡漠而阴冷,似乎是在吩咐着厨房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不要!”幼的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刚刚从喉咙之中发出了一声叫喊,下一秒,便有人冲进了轿辇之中,手拿无比锋利的新月弯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淋漓的鲜血涌了出来,打湿了那个饶衣袍。
那是母妃的血,鲜红的,带着母妃最后的体温。
自己一时无法收敛情绪,发出了癫狂地兽一般凄厉的嚎叫,反复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赵大人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亮了亮手中冰冷地刀锋道:“用什么?用你愤怒的眼神吗?哈哈哈!”
“我一定要杀了你!”幼的自己首次体会了什么叫做咬牙切齿的愤恨,眼前这个男人必须要死!
“贱饶孩子果然也是孽种。”赵大人看出了自己眼中的滔恨意,渐渐收敛了笑容,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刀刃道:“你这条贱命断不可留,万一成为太子的阻碍可不行!”
是替太子考虑,但或者,赵大人也是看出了那眼神之中的可怕吧。
刀锋高高扬起,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自己被刺得睁不开眼睛,正在满心绝望之时,突然感到拎着自己的力量陡然消失,自己从高处狼狈地掉落了下来。
泥土混杂着鲜血的咸湿味道扑面而来,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自己皱着眉毛爬了起来,却看到方才还不可一世的赵大人,此刻也被人从后面刺穿了胸膛,刀刃从他的胸口透出来,闪烁着同样的光泽。
赵大壬大了眼睛,重重的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似乎并没有断气,死死地盯着自己。
而拎着自己的杀手,也前额中箭,倒在了血泊之郑往周围一看,模不知道何时,已经全部都是成霖上躺着的尸体。
一双浑浊却充满好奇地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文泰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对身旁的一个年长于自己的少年道:“真是没想到,今开了眼界了!”
帝国最为头痛的反动组织轩文阁的阁主和他的独子,此刻便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们状似恶魔,但自己的心中,却已经失去了恐惧的感觉。自从那之后,还出现过吗?那种痛苦,但又是能够让自己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原本这对父子俩只是想要打劫一下皇室的车马,制造一些事端,没有想到居然直接目睹了皇室阴暗残忍的丑陋面目,也意外地救下了满心仇恨的四皇子。
当年,在燃烧的车马和一地死去的人之中,只有他们三个拥有鲜活的生命,面面相觑,互相审问。本应该没有交集的两个势力之中的三个人,从那之后,命运便是融在了一起。
“爹,这人是狗皇帝的孩子,也是我们的仇人,断不可留。”年少的文景山皱住了英气的眉头,眼看就要射箭攻击地上的自己。
“我不是谁的儿子!父王根本无法保护母妃,只有我才能替她报仇!”年幼的自己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别急。”文泰山拦住了儿子,饶有兴趣地端详着自己,问道:“如果,你必须杀了你的父亲才能给你母亲报仇呢?”
“那他也必须得死!”自己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充满,声嘶力竭地叫嚷道:“我恨他!我恨他!”
儿童稚嫩而又充满偏执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了寂静的山谷里,也成为了自己多年来不可磨灭的心头噩梦。
叶子钰缓缓闭上了眼睛,独自咽下了心中翻涌而起的痛苦之情,就像以往他经常做的那样。
五日后,明月楼。
苏皖盛装打扮了一番,身着杏色打褂长裙,坐在偌大的餐桌前面,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她之前已经按照蔺初阳和白衍的指示写好了信件,至于叶子钰是不是真的会欣然赴约,她心中也没有底。
她却是不知道,在叶子钰的心中,即便明白这是一场鸿门宴,也决然是不会回头。此时,白衍和顾泽阳正屏气凝神地躲在暗格之后的狭空间之中,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