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陈恩赐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想亲手凌迟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瞅瞅,这说的是什么话?
为什么不发视频?
正常的人能说出这么智障出天际的话吗?
陈恩赐一边在心底期盼着秦孑不会这么及时的听完她的语音,一边准备手脚麻溜的将刚刚的消息撤回,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她的手,刚选了消息,还没来得及点撤回,话框里就陆陆续续的出现了秦孑的消息。
僵尸孑:“是不是准备撤回消息?”
僵尸孑:“别撤了。”
僵尸孑:“听完了。”
僵尸孑:“听了三遍。”
陈恩赐:“…………”
他怎么知道她要暗搓搓的撤回消息?他在她身上按了监视器吗?
还有,听完了就听完了,还特意告诉她,他听了三遍……狗男人这是存心的吧?
陈恩赐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低头一看,秦孑真的拨来了视频请求。
陈恩赐本能的想要断掉,可真的当她抬起手指时,她又舍不得了。
反正她的消息已经被听了,接不接这个视频,也掩盖不过去她刚刚做的智障事儿……
想着,陈恩赐就将指尖落在了旁边的绿色按钮上。
视频接通的那一瞬间,稍稍卡顿了一下,很快,秦孑那张脸出现在了屏幕正中央。
他穿了一件乳白色高领毛衣,在实验室白炽灯的照射下,整个人亮的仿佛能反光。他头发修剪过,比海南一别时短了一些,看起来也更利索年轻了,刘海大概是被他忙起来的时候,顺手抓过,有一搓背了过去,露出半个额头,显得比平时少年感更浓了,还多了一些张扬肆意的滋味。
陈恩赐盯着屏幕愣了两秒,才出声:“你还在公司呀?”
秦孑“嗯”了声,往椅背上靠了靠,神情松散的问:“回酒店了?”
“对啊,刚到酒店,也是惨,平安夜这天开机。”陈恩赐边说,边换掉短靴,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你呢,平安夜没出去吗?”
秦孑:“没。”
陈恩赐:“那有没有收到礼物。”
秦孑看了眼桌子上堆着的小零食:“何尝他们有发了一些糖果什么的。”
陈恩赐:“你呢,你身为一个大老板,没给员工们发东西吗?”
秦孑:“发了,发了六个小时的加班时长。”
陈恩赐笑了:“果然资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
秦孑:“你们呢?过节了吗?”
陈恩赐:“过了八场戏。”
秦孑垂眸低笑了一声,问:“前段时间很忙?看你都没怎么出现。”
其实她是在等他出现……陈恩赐:“对啊,超忙的,几乎都没什么时间玩手机。”
顿了顿,陈恩赐又问:“你呢?应该也很忙吧?要不然也不会变成僵尸号。”
秦孑:“嗯,年底了,会比较多。”
陈恩赐“哦”了声,突然就盯着屏幕里的秦孑,神情认真的说了句:“秦孑,谢谢啊。”
秦孑抬眼对着屏幕“嗯?”了声。
陈恩赐:“就那个周桐的事,多亏了当时你帮我想个搪塞的借口,还有……就是银河那段时间,都谢谢了,在海南那天,就想跟你说来着,但是跟其他人打完招呼,没看到你……总之真的很谢谢,我最近进组可能出不去,等……我杀青了,请你吃大餐表示感谢。”
秦孑:“好。”
明天陈恩赐还要拍戏,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就断了视频。
陈恩赐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时都要凌晨两点钟了,拍戏很消耗体力,身体很累的她,不知怎么回事,有点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翻出秦孑的,将两个人今晚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她突然就笑了,她跟被下了降头似的,反复的听了好几遍秦孑发来的语音,然后在困意来袭之前,她跑去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圣诞节快乐。
等她动态发送成功,她一刷新,看到秦孑和她同分同秒也发了一个动态:圣诞节快乐。
陈恩赐呼吸变得有些不稳。
他发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和她一样的想法?
就像是他那句:想了一些忘不掉的事情和一个忘不掉的人。
也许是她敏感了,也许是她想多了,可她总觉得秦孑那句话是说给她听的,朋友圈的动态和她一样只是在暗示着今晚。
陈恩赐看着在旁人看来,完全看不出来任何讯息的两条朋友圈,越看越觉得暧昧。
陈恩赐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指,给秦孑点了个赞,很快,她的朋友圈下面也多了个赞。
深更半夜,大家都睡了,他的朋友圈下那个空心后面只有她的头像,她的朋友圈下面那个空心后面只有他的头像。
陈恩赐截了个图,将多余的部分裁掉,只留了他和她朋友圈的那一部分,然后她看着这张截图,刚刚浮现出的那种如烟般的暧昧,变成了浓到化不开的雾。
窗外刮着呼啸的北风,将窗户吹得隐隐作响,陈恩赐没顶住困意,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变弱,但是她知道,又一年的圣诞来了。
今年的圣诞又留下来了可以回忆的片段,就和五年前……不,应该是六年前的那个圣诞一样,留下了可以回忆的片段。
陈恩赐睡熟了,她指尖点着的屏幕,还在亮着,里面静静的安置着那张被她剪过的截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