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台吐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罗老太太已先看见了季善与沈恒,拜向嫂子所赐,自然略微一想,便猜到沈恒肯定就是罗府台新收的弟子,向嫂子原话里将来会孝顺罗府台,让罗府台安度晚年,也会一辈子给罗晨曦做靠山撑腰的人了。
脸上的笑霎时又都变回了恼怒,质问罗府台道:“老二你什么意思呢,明明就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你却把自己的亲爹亲娘撇到一边不闻不问,反倒跟两个外人吃起团圆饭来,有你这样办事的吗,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如今又当了这么大的官,却连这样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这样的不孝顺,你是想气死我呢?”
罗老太爷闻言,也看了沈恒一眼,见沈恒长身玉立,英俊儒雅,便是再不情愿他也得承认,的确是比自己那几个孙子强出太多了。
可就算沈恒再比自家的孙子强,那也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老二简直就是疯了,才会白放着自家的亲侄儿不栽培提携,反而去栽培提携一个外人呢!
罗老太爷因也恼怒道:“是啊老二,你什么意思呢,跟两个外人吃团圆饭也不跟自己的亲爹亲娘吃,你别忘了,没有我和你娘,就没有你,你更不可能有今日,我们才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罗府台余光见罗晨曦满脸的激愤,忍不住要开口了,忙以眼神示意她不许开口,又见季善已伸手在拉女儿了,知道她自会劝阻女儿的。
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罗老太爷和罗老太太,淡淡道:“看来父亲和母亲果然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这才多久呢,就忘记自己曾做过什么了!”
罗老太爷与罗老太太立时一脸的讪讪然,“那个,我们没有忘记啦,这些日子也很是后悔,很是愧疚,可今儿这、这不是过节嘛……”
“就是,今儿可是过节,且曦丫头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嘛,听说还让太后给指给了王爷的儿子为妻,那将来不就是王妃了?这么好的亲事,若不是当初我们给推了一把,以你那粘粘糊糊的性子,这也舍不得曦丫头,那也舍不得的,又怎么可能落到她头上,肯定只能便宜别人了。”
“可不是么,虽然我们当时瞒着你,是有些、有些不对啦,可结果是好的啊,不然曦丫头这辈子都当不了王妃,所以老二你就别恼我们啦,这牙齿和嘴唇再要好,也还有磕着碰着的时候呢。我们可是你的亲爹亲娘,人家的儿子为自己的亲爹亲娘去死都不带眨眼的,我们就只是犯了点小错而已,又过了这么久了,你也该消气了……”
罗府台冷冷打断了二人的一唱一和,“第一,子晟是我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便与我的儿子没什么两样,他的媳妇自然也是我的儿媳妇,怎么可能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第二,就算如今瞧着结果是好的,那也是曦儿她娘在天有灵在保佑着她,是老天开眼,自有安排,与父亲母亲有什么相干?难道因此就能抹杀了父亲母亲当初不良的居心,抹杀了父亲母亲对你们其他儿孙的偏心和对我们父女的无情无义吗?”
罗老太爷与罗老太太都被怼得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
本来自午后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了,这会儿又见罗府台竟当着沈恒与季善两个外人的面儿,也是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好歹也是他的亲爹娘,这个不孝的东西,就不怕天打雷劈呢?
罗老太爷先就怒发冲冠道:“我们当初有什么不良的居心了,又怎么无情无义了?谁家的女儿到了年纪不嫁人的,你又不是不能生了,侄儿侄孙也一大堆,凭什么将来把家产白白便宜了外人,自家的亲骨肉却什么都落不着,反倒要看外人的脸色过日子呢!”
罗府台冷笑道:“我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亲生骨肉,在父亲母亲心里,竟也成外人了,如果可能,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也是外人,只把财产都留给你们就够了?可惜那些财产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全家上下都是靠着我,才能过上好日子的,而不是靠的父亲,不是靠的大哥和三弟,所以只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罗老太爷越发恼怒了,喘着粗气道:“谁拿你女儿当外人了,你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谁不愿意了?你偏要留着招赘,偏要让一个外人将来富贵荣华,却让自己的亲兄弟亲侄儿侄孙什么都落不着,我们两个老的生你养你一场,你大哥三弟当初为了你读书,也是节衣少食,哪点对不起你了?结果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不成?”
罗老太太也道:“那些肯入赘的能有几个是好的?配得上曦丫头吗?你当爹的不心痛她只能凑合嫁一个矮子里的高子,我当奶奶的还舍不得呢。况谁不偏心自己的亲爹娘亲本家的,真招赘了,你在时还能弹压得住他,等哪日你不在了,他却已经翅膀硬了,反过来欺负曦丫头,让曦丫头处处受气,你大哥三弟侄儿们那时候又已没能力给曦丫头出头撑腰了,你要曦丫头怎么办,不是只能抱着门槛哭吗?”
说着哭起来,“我们一心为孙女打算,结果到了你嘴里,我们就成了那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坏蛋,我们这都是何苦来?好在现在结果这么好,我们才敢来见你,想着这下你总不怨我们了吧,谁知道你还是这个态度,还是非要说我们坏心,害了你的女儿,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