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一边逛着看着,一边止不住的惊叹,“还当花灯做来做去,也就以往我们在会宁时看见的那些式样,至多京城的更精巧,更大一些便是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花样,且能做到这么大,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真是让她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和巧思巧手都不行啊!
沈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让她惊叹的是一盏巨大的做成牡丹式样的走马花灯,不由笑道:“这肯定是哪个商家做的,私人可做不了这么大的,投入的本钱也不止百两,显然冲的是一等的彩头和体面。”
季善点头道:“我就说嘛,私人哪能这么能干,你看家里丫头妈妈们这些日子都在做花灯,哪一个能跟这个比的?连皮毛都及不上好吗……那个也好看,是琉璃的吗?肯定也是冲一等去的……这也太挤了……”
沈恒忙伸臂将她护在怀里,“的确太挤了,我们再逛一会儿就回吧,省得让人冲撞了。回头等花灯都评出等了,肯定还要集中展示的,到时候我们再来看也是一样……”
季善的确被挤得难受,关键个子不够高,不像沈恒那样什么都能看到,更多时候看见的只是人们的后脑勺,又逛了一会儿,便听沈恒的,一行人挤出人群外,打道回府了。
却是马车刚进了赵家所在的巷口,就见丁有才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大舅爷大舅奶奶可算回来了,少夫人发动了,内院正等着大舅奶奶主持大局呢!”
唬得季善忙撩起车帘,急声问道:“怎么会今儿就发动了,不是说得月底,甚至下个月月初去吗?”
丁有才忙让车夫继续往前走,自己则跟在车旁,一边小跑着,一边急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今儿不是爷和少夫人回了王府去吃团圆饭吗?结果天才刚黑,爷便抱着少夫人回来了,急得眼睛都红了,一叠声的叫稳婆快准备,少夫人发动了。稍后我浑家才出来告诉我,的确是少夫人要生了,让我赶紧派人去寻大舅爷和大舅奶奶回来,亏得我人才散出去没多会儿,大舅爷和大舅奶奶就先回来了,呼……”
季善已是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肯定是在王府出了什么事儿,不然好好儿的怎么会提前发动大半个月,我就知道那是龙潭虎穴,去不得!太医呢,打发人去请太医了吗?这会子少夫人跟前儿谁守着,费妈妈和丁嫂子是不是都在呢?快让人卸门槛,车也给我驾快点,直接进垂花门去!”
丁有才忙答应着指挥人去了。
沈恒方握了季善的手,虽然他自己也很急,但仍温声道:“善善你别急,师妹肯定不会有事的,且你不是说费妈妈丁嫂子和稳婆都说过,师妹这是头胎,提前半个月推后半个月发动都是正常的吗?所以你先别自己吓自己,还是先见到师妹和妹夫再说吧。”
季善吐了一口气,“叫我怎能不着急,女人生孩子那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多凶险啊?那种疼痛我跟你说,比世上任何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痛都更痛!王府又一摊子的破事儿,王妃更是不待见了妹夫一辈子,眼见晨曦就要瓜熟蒂落了,谁知道她恨屋及乌之下,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要是晨曦这次有个什么好歹,我非找她拼命,也找赵穆拼命不可!”
又怪自己,“早知道我就该无论如何也厚着脸皮,跟她一起去王府的,她如今肚子那么大,本来身边就离不得人照顾,谁能说我半句二话的?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