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对侯府的这些个破事儿并不关心,听得裴二夫人真是病倒了,也就松了一口气,道:“夫人不是被气着了,不是被欺负了就好……不过二哥不会是在善意的欺骗我吧?”
裴钦白她,“我善意的欺骗你干嘛,那也是我母亲,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况二舅舅二舅母还在呢,得等过了祖母的三七再走,父亲便真恼着母亲,也不敢造次,我这些日子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恼着母亲,毕竟当日的事谁对谁错,他心里当很清楚才是;大伯父更是隔了房的大伯子,也有管到小婶子头上的?怎么着也得先忙过了这阵子,是以后的事了,所以善善你就安心吧。”
顿了顿,“倒是说到二舅舅二舅母,善善你待会儿要不要拜见一下他们?他们听说了你如今随妹夫就住在京城,很是盼着能亲见你一面呢,两位舅舅都是两榜进士,家族里头也好些青年才俊,与他们维系好了关系,将来于妹夫的仕途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季善闻言,想了想,却是道:“还是算了吧,到底明面儿上八竿子都打不着,没的白惹人动疑,我与夫人和二哥往来,也并不是图的旁的,就让相公自己去拼自己去闯吧,只要他是真金,迟早总会发光的。”
“可是……”裴钦还待再劝,想到季善向来有主见,终究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道:“行吧,那我待会儿再让人先传个话儿进去,请二舅母暂且回避吧。”
季善道:“多谢二哥理解。那夫人什么时候能再住到城外去呢?如今说是离得近了,却反倒更不方便了,还是当初夫人住在城外时方便。不过之前那别庄是侯府的,夫人往后还方便住吗?我听说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分家时,长房是要占绝对的大头的,那别庄应当也要归长房吧?”
裴钦道:“大伯父一房的确要占大头,但父亲也是嫡子,与大伯父又向来亲近,大伯父肯定不会亏待了他。只是那别庄跟永业田和祭田一样,向来都是嫡房嫡枝的,等办完了祖母的丧事分家时,肯定是要分给大伯父一房的,不过我们二房也肯定能分到一些田庄别业,母亲自己也有庄子,小汤山那个就挺好,大不了回头搬去那里住呗,冬天正好日日泡汤泉了。”
季善忙道:“确定等办完了贵府太夫人的丧事,贵府就会分家吗?”
裴钦道:“不出意外应当是,只是还要给祖母守孝三年呢,所以肯定是先分产不分家,等三年后出了孝,我们二房和三房四房的才会搬出侯府去正式自立门户。不过母亲既身体不好,其实在哪里为祖母守孝都是一样的,且等开了年天气暖和了再说吧。”
兄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裴钦的小厮找了来,“二爷,已经安排过了。”
裴钦便扶着季善下了马车,经阜阳侯府一个平日里只供厨房采买的人通行的偏僻角门进了侯府,一路去了裴二夫人的院子。
却是还在门外,已能听见裴二夫人的咳嗽声,季善的心立时揪紧了,索性抢到裴钦之前,凭记忆进了裴二夫人的内室。
裴二夫人正由范妈妈抚胸顺气,一抬头就瞧得季善进来了,立时满脸的笑,“善善,你来了,快过来坐……咳咳咳……还是别过来了,坐得离我远些的好,省得过了病气给你。”
季善充耳不闻,脚下也不停的走到她床沿坐了,才道:“夫人咳得这么厉害,怕不是这两日才病的,而是已经病了好些日子,实在撑不住要倒下了,才开始歇着的吧?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裴二夫人见她板了脸,忙讪笑道:“没有啦,就是这两日才开始咳的,主要天儿渐渐冷了,客人又多,事情也冗杂,到底是上了年纪,不比年轻时了……善善你不信就问范妈妈,我真的有爱惜身体,咳咳咳……”
范妈妈忙递了熬的川贝枇杷花水给她喝,待她喝完止了咳,才与季善道:“小姐就是要好生说说夫人才是,一忙起来便说热,热了便把披风给解了,等忙完了终于想起来了时,身上都快凉透了。也不好好儿吃饭,总是过了饭点儿好半日了,饿得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才随便吃几块点心喝杯茶垫一垫,不病就怪了。亏得小姐还隔日就着人送了饭菜来,倒是每次送来了立时就肯吃,不然还熬不到如今呢,只怕前几日就倒下了。”
裴二夫人忙小声辩道:“我哪有,这不是实在太忙了吗,且也不止我啊,大嫂和大奶奶、钦哥儿媳妇都不一样么,只不过大嫂熬不住也得熬,大奶奶和钦哥儿媳妇年轻,更熬得住些而已。你就别告我状了,难得善善过来,就不能让我们娘儿俩好生说说话儿呢?”
季善呵呵,“我此行可不是为了与夫人说话儿的,我眼下只关心夫人的身体。范妈妈,夫人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范妈妈忙道:“大夫说是着了风寒,又累着了,开了三副药,让至少清清静静的卧床休息三五日,可府里如今时时都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