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了赵穆,沈恒也好、裴钦也好、孟竞也好,醒来的第一件事都是满脸菜色的抱着头,后悔自己昨儿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就算高兴,就不能以多吃菜多喝汤来表达呢,为什么偏要喝酒?
还是又喝浓茶,又让人给自己揉太阳穴的折腾了半晌,才多少都缓了过来,裴钦便强撑着护送裴二夫人先回了家去,孟竞也带着褚氏母女回了自家去。
裴二夫人瞧得季善果然穿了自己给她做的月华裙,越发欢喜了,连暂时又要与季善分别都觉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横竖如今娘儿俩隔得近,什么时候都可以见的,跟之前天南海北,她只能抓心抓肺的思念自己的女儿不一样了,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哭再伤感?
季善和罗晨曦将两拨人都送走了,才相携了往回走。
季善不由笑叹道:“昨儿其实我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我们是真的回来了,还是在做梦?这会儿才终于有切切实实的感觉了。”
罗晨曦忙道:“善善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早上刚醒来时,我还有些发懵,好像梦见你和师兄回来了,大家还一起吃饭喝酒了,热闹的不得了,比以往做的梦都要真实……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是真的回来了,虽然今年还有几个月才过完,但我已经可以说,今年最高兴的事,就是你和师兄平安回来了!”
季善失笑,“晨曦你再这样说,我可就要骄傲了,原来我这么重要呢?”
“你才知道?没事儿,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比你以为的还要重要十倍,所以尽情骄傲吧……”
姑嫂两个说着笑,回了花厅里,就见沈恒也已经到花厅里了,瞧着倒是比之前季善去房间里看他时精神了不少,却仍面色苍白,一见她们回来,便声音嘶哑的与她们打招呼:“善善、师妹,你们回来了,岳母和其他人都送走了?”
季善点点头,“都送走了。你今儿还去吏部报到吗,看你这副样子,索性还是明儿去吧,省得吏部的大人们对你印象不好。”
沈恒闻言,揉了揉眉心,才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明儿我早些去,时间充足些,也好拜见一下恩师的那位同科张大人,看能不能请他替我斡旋,最好能争取得半个月后才去御史台就任,我一定要赶去大同见恩师一面。”
罗晨曦接道:“师兄,昨儿我和善善就说好了,若你们能得闲去大同,我要带了孩子们跟你们一起去。不过昨晚相公不是说,要防着皇上万一召见师兄你吗?皇上召见,那肯定得随传随到,怕是就不能随意离开京城了吧?”
沈恒思忖片刻,道:“我也担心这一点。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明儿去吏部报到时,会特意言明我想去一趟大同拜见恩师的,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想来知情后,定就不会急着召见我了;何况我就一个六品的小小御史而已,皇上日理万机,召见我的可能性本来也微乎其微吧?”
季善道:“这不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吗?对了,既说到孝道,相公你看我们要不要打发浚生去一趟清溪,把爹娘都接来京城团聚些时日呢?娘我们都已经是三年多未见了,爹更久,都快五六年没见了,肯定不知道想你想成了什么样儿,如今我们既回了京城,也该将他们接来聊尽孝心才是。”
虽然路氏一来,瞧得她竟还没有身孕,多半又会让她吃这样符水那样偏方的,她也不能因此就阻挠沈恒和他们骨肉团聚才是,况一别就是几年,她心里对路氏和沈九林也是不无记挂的。
罗晨曦忙道:“师兄,我本来事先就想打发人去天泉接沈伯父沈伯母,可又怕你和善善有别的安排,所以不敢自作主张。如今善善既也觉得应该这么做,我觉得那不如尽快打发人回去吧,很快就九月了,正好接了两位老人家来京城过年。”
沈恒本来也早思念双亲至极了,只一直以来都忙忙碌碌的,顾不上去想这些事罢了,如今既听得季善和罗晨曦都这么说,自是欣然同意,“好啊,那明后日的,便让浚生出发,回清溪去接人吧,当初就是他送娘回的清溪,如今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季善点头,“好啊,那就后日让浚生出发吧,才赶了几个月的路,明儿再让他歇息一日吧。”
正说着,六六牵着奶娘过来了,见了沈恒便叫道:“舅舅舅舅,今儿能带我去骑大马吗?”
沈恒还未开口,罗晨曦已先道:“没见舅舅脸色不好,不舒服呢?以后再说,你现在先去带弟弟玩儿吧。”
六六立时扁了嘴,却仍是乖巧道:“哦,我听娘的便是。那舅舅哪里不舒服,我给您呼呼好不好?我不舒服时,娘也给我呼呼,都是很快就好了呢。”
沈恒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头痛,伸手便抱了六六坐到自己腿上,笑道:“舅舅今儿带不了你骑马,但可以陪你玩儿,舅舅再答应你,就几日内,定会带你去骑真正的大马,好不好?”
说完便起身直接抱着六六去了院子里,很快院子里便传来了六六的欢笑声。
罗晨曦只得翻白眼儿,“我昨儿不是提醒过师兄了,别轻易上那小子的当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季善听得好笑道:“我就不信换了晨曦你,就算明知道六六是哄你的,瞧得他那副软萌可爱的样子,你能不心软的,这不过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说着叹了一口气,笑不出来了,“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