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说得是口干舌燥,好在路氏终于听进去了,一把抓了她的手就急道:“善善,你刚才说你有一些法子,能帮恒儿考中秀才?真的吗,你有什么法子,别是哄我的吧?”
今日把家一分,儿子便凡事都得靠自己了,将来还得养活自己和妻儿,但凡有一丝考中的希望,当然都要抓住了绝不能放弃,不然后半辈子他就真的要难上加难了。
何况,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这次能考中,连至亲都不再相信他,那就更要考中给那些人看,不蒸馒头也要蒸口气了!
季善见路氏总算不哭了,忙道:“娘,我没哄你,我是有一些法子,但一时说不明白,只能回头直接做,总归你回头就知道了。所以真的不用难过了,相公只要是有真才实学,再辅以我的法子,我相信他这次一定能考中的!”
“真的,这么说来,善善你不是哄我的了?”路氏这才惊喜起来,“若你真能帮恒儿这次考中,你就真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了,我就是给你立常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一辈子都吃素也愿意!”
季善摆手笑道:“娘言重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本来就该互帮互助,共渡难关。总归几个月后,就能见分晓了,届时总会有人后悔的。”
路氏红着眼睛冷笑道:“可惜到时候后悔也迟了,镜子破了就是破了,修得看起来再完好无缺,也是破的。恒儿,你别有任何的压力,也别操心别的,等身体好了,就安心念你的书,善善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更别担心银子的事儿。你舅舅舅母一向也支持你念书,只要我开口,多的不敢说,二三十两银子肯定还是借得到的,事不过三,咱们这次肯定能中了!”
沈恒片刻才沉声应道:“娘放心,我会努力的。”
季善却惟恐沈恒因此压力更大,忙笑道:“娘,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看您脸色不好看,睡一会儿起来,应该能好些,反正吃晚饭也还要一会儿时间。”
路氏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心里又冷又烧的,哪里睡得着?要不是怕人说闲话,影响恒儿的名声,我都想直接跟你们过,让老头子跟他们兄弟几个过了!”快穿之炮灰反攻战
路氏道:“你三嫂娘家日子过得,一向懒得斤斤计较,人也还不错,当然你三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曾经你大嫂二嫂又何尝不让人觉得她们人不错呢?如今还不是……总归得时间长了,才知道……”
娘儿们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路氏的情绪越发平静了不少,沈恒看在眼里,方心下稍宽。
就见沈松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奶奶,娘说可以开饭了。”
路氏到底不是刻薄人,做不出迁怒孩子的事儿,应道:“那就开饭吧,你再叫叫你爷爷和其他人去。”
“哎。”沈松答应着去了。
很快一家人便在堂屋聚齐,待姚氏宋氏上了饭菜来后,各自落了座。
看得出来,大家的情绪都至少表面平静了不少,已看不出明显的喜怒哀乐,但究竟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各人自己才知道了。
也因此,一顿晚饭吃得极是沉闷,连孩子们都轻易不敢发出声音。
饭毕,季善将锅碗都刷干净,地也都扫了,才回了房间去。
就见沈恒正坐在灯下发呆,连她进了屋都没发现,还是她假意咳嗽了两声,他才回过了神来,起身道:“季姑娘,你回来了。下午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娘还不知道要哭多久,要难过多久。”
他又是个嘴笨的,连安慰娘几句都不会,真得亏有季姑娘。
季善摆手道:“也不都是我安慰起的作用啦,主要还是娘自己豁达心正明事理,不然我就算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倒是你,也不必有任何的压力,送你一句话‘那些打不死你的,终将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我相信你,你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说完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天,好累啊,不如早点睡?我刚才瞧爹的样子,好像还是很难过,不过今晚他和娘把话说开了,肯定就好了,等明天太阳升起来,又是新的一天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