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此而已,若季家想因此就得了好,还想更好,简直就是做梦,咱们沈家可不是好欺负的,沈氏一族更是大族,季家的人若敢上门,就尽管来,看我们会不会对他们客气!咱们丑话说在了前头,自然他们也就不敢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季善想了想,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他们母子在季家村本来也不大招人待见,想来轻易也不敢惹咱们家。只是就算偷偷送了银子给我娘,她只怕也不敢拿出来花,送去的肉和尺头什么的,只怕也落不到多少在她身上……”
要依她的心,是一丝一毫的好处都不想让季大山和季婆子沾的。
可他们母子自来霸道,周氏又逆来顺受惯了,怕是给她一碗肉让她自己吃完,她也要主动留一多半儿给婆婆丈夫孩子的,也只好便宜季大山和季婆子了!
路氏已道:“那就少送些银子,尺头也大半弄成鲜亮的颜色,老的是个寡妇,还那么大年纪了,总不能穿得花红柳绿的吧?大的是男人也不能穿,那你娘便能多落着些了。至于肉,多送几斤,总能多落几块儿到她嘴里了吧?”
说着握了季善的手,“真是可怜见的,连她自己都落不着多少了,又还能有多少能落到善善你嘴里呢,不怪你之前那么瘦,好在如今都过去了。”
季善的手让路氏干燥温暖的手握着,一下子觉得温暖了不少,也没有了以往那种与任何人有了肢体碰触时,立时就想收回手的冲动,遂一直任路氏握着,笑道:“还是娘考虑得周全,那回头去镇上时,我便先把尺头选好,等过阵子送回去吧。”
路氏笑道:“你娘回头见了你给她选的尺头,一定会很高兴的。”
当下娘儿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季善便出了堂屋,往灶房做完饭去了。
翌日早起跑完步,吃完早饭后,季善便随着沈恒一道去了镇上,沈恒是拿了自己此番模拟考的考卷去找孟夫子审批,季善则是想着自己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儿做,倒不如去镇上买东西去,也好早些把事情给了了。
一时到了镇上,季善懒得再去学堂应酬孟太太,便与沈恒约好等他见过孟夫子,离开学堂后,直接去布庄找她即可,然后彼此作了别。
季善遂径自去了布庄。
给孩子们的布要柔软又耐磨,给几个嫂子的要鲜亮,还有给沈青的更得好好挑,男人们的倒是好挑,一律青灰黑就对了……季善虽对这个时代布匹的材质触感实在不怎么满意,当然,肯定也有真正好的,可显然清溪镇难找,她也得考虑自己如今的经济实力。
但谁让买买买这件事本身就对所有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那吸引力甚至胜过具体买了什么东西,真正吸引人的其实是那个买的过程呢?
所以季善不满意归不满意,照样挑得很欢乐忘我,简直根本停不下来,自然也早忘了时间了。
还是等沈恒找了来,对着满脸堆笑的掌柜指着的季善挑好了的一大堆布料惊呼出声:“娘子,你挑了这么多?我们需要买这么多吗?”
才让季善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下来,也有些惊讶:“我已经挑这么多了吗?呃,的确是多了些哈,那我不挑了,再看看能不能减些吧。”
说完,少不得只能又斟酌着把一些不是最满意的布料捡出来递回给掌柜。
等递完了,脑子也越发冷静了,这才想起问沈恒:“你见过夫子,考卷也给夫子看过了?那夫子怎么说,说你答得好还是不好?”
这可是重中之重,旁的事都得靠后。
沈恒知道她挂心这事儿,笑道:“已经见过夫子了,考卷也给了夫子,只夫子说一时半会儿的审批不完,不是后日正好休沐吧,就说明日散学时给二姐夫,让二姐夫带给我。”
季善却仍很紧张,“那夫子脸色怎么样,好看不好看?就算一时半会儿看不完所有卷子,扫上几眼却是足够的,你不知道,有时候就几眼已足够说明一切了。”
沈恒笑道:“夫子脸色一直挺好的,除了一开始听见我竟然答完了整套卷子,有些惊讶以外,之后一直都在笑,说我只要敢答题,便至少能有五六分的把握了。还说只当我这么久没正经念书写字,字肯定写得有所退步了,没想到反倒瞧着有所进益了,夸了我呢。”
季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夫子也这么说就好,可见你的学识是真的没问题,如今就等夫子审批的结果吧。那,夫子还问你别的了吗,你没告诉他吧?”
模拟考试这个“法宝”,她还要留着万一以后能派上用场也指不定,当然不能如今就让孟夫子给知晓了,不然岂不是白为孟夫子做嫁衣呢?
沈恒早让她叮嘱过要保密的,忙笑道:“我就说自己是在家里试着做的,旁的都没说,季姑娘只管放心吧。”
季善方笑起来,“那就好,那后日我们就安心在家等二姐二姐夫回来吧。掌柜的,我一次买这么多布,加上前儿买的那些,也算是个大主顾的,你得给我再优惠点儿才是啊。”
掌柜的在一旁忙笑道:“肯定要给沈娘子优惠的啊,那我先给沈娘子算一算总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