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周俞舟还没醒,我爱意满满地看着他,他睡着的时候温和平静,我忍不住轻吻了他一下,他忽然抱着我翻身,俯身压了下来,给了我一个深吻。
我惊魂未定地打了他两下,嗔道:“吓我一跳,你装睡!”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道:“若若,中秋节快乐。”
“快乐。”我抬头吻了他一下,这一吻牵动了某种蛰伏的yù_wàng。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极限,忙躲开他的吻,叫停:“打住!不然我走不了路了!”
喊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羞煞人。他有点儿黏人,“我可以背你啊!抱着也行。”我不敢看他,拉过被角蒙住头,抗议道:“我饿了,我要吃饭!”他这才揉了揉我的头发,“傻丫头。”
我们打算吃过饭去购物,游园,他提议晚上叫上张子洋,方涵他们小聚。
“这样的话,他们都该知道了。”我第一反应有点儿心虚,他笑道:“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我想了想也是,正大光明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从今以后,我们完全属于彼此,是该向全世界宣布、炫耀。想及此,我又忍不住偷笑了。
路上经过医院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陆明,那个错认了我两次的人,又可恨又可怜。我把两次遇到他的情形都跟周俞舟讲了,当然自动删除了我被错认为晓如的部分。
我看了一眼周俞舟的神色,知道他想去见见陆明。
我问张莹,陆明是否还在医院,张莹很快回了消息,说还在。
我不知道陆明和于露露是怎么回事,但看他之前欺凌他们母女,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是晴晴的父亲吗?”
周俞舟摇了摇头,猜测道:“应该不是,晴晴出生的那年,他们离了婚。”
这只是周俞舟的猜测,于露露不说,谁也不清楚,这种事情她不会跟别人主动说起的。但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不然很难解释陆明要找于露露麻烦的原因,起码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应该男人一点儿。
“他当初是犯了什么事情进去的?”
陆明虽然现在很落魄,但他身上隐隐有种傲气,我想他入狱之前的人生不会太差。
周俞舟似乎不太想说,我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温和又体贴道:“俞舟,这些事情你不必回避我,我想跟你分担,就算我什么也做不了,但你跟我说说,心里会舒缓点儿。”
他神色沉重,嗓音里略有叹息,“绑人,差点儿撕票,判了十年。”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张莹撇了撇嘴,摇头道:“那人脾气可不好了,反复无常,发起火来惊天动地。我劝你呀,别去看他。”
性格偏激,易暴易怒,果然和周俞舟说的一样。只是周俞舟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变故,竟然还是这个脾性。
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好是醒着的。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我将果篮和月饼放下,只听他没好气道:“你是谁?”
“我们见过两次,你也认错了我两次,你不会不记得我,我叫何若。”我客客气气地跟他讲话,谁知他斜睨了我一眼,“女骗子!”
我,女骗子?哼,忍下心里想打人的冲动,我非常大度地笑了笑,“陆先生,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不要每次认错人,还把好人当骗子。”
“那你又来干什么?”他脸色真臭,语气也不善。那晚,他在的那个位置那么偏,若非我经过,他还不一定能得救。我好心好意带着礼物来看他,他竟然丝毫不领情。
我双手插兜,随意靠在一边,悠悠道:“咱俩话不投机,我不跟你说了,让俞舟来跟你谈吧。”
他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坐直了身子,许是牵扯到了伤口,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周俞舟?是周俞舟吗?你们……你们……”
我没有回答他,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实在是太深了。
他当初为了给晓如筹医药费不惜去绑人,还闹出人命来。晓如得知钱款的来源坚决不要,劝他自首。警察取证时,周俞舟说了实话,于是陆明栽了。晓如的命,十年的牢狱之灾,他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周俞舟头上,但他一直不知,也不愿意相信,晓如得的是绝症,她早已无药可医,并不是钱的问题。
周俞舟很快进来了,他问过医生了,陆明起码要再住院一个星期。
“周俞舟!”他咬牙切齿,眼中有火,我猜他要不是双腿裹得跟粽子一样,绝对会跳下来打人。
“陆班长,好久不见。”故人重逢,周俞舟不温不火,陆明却一脸的欠揍,冷哼道:“你是来看我笑话?那你失望了,老子还没死!”
周俞舟平静道:“我也不想来找你,只是最近有几个案子,跟你有关,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陆明在宜市走歪道,公安已经开始注意他了。我觉得周俞舟想放他一马,否则也不会现在告知他,打草惊蛇。
陆明一直活在自己的狭隘里,领会不到别人对他的半点儿好。果然,他捶床急吼道:“你还想把我弄进去是不是?周俞舟你对得起晓如吗?你冷血无情,你不是个人……”
“闭嘴!”我呵斥了一声,周俞舟伸手将我拦在身后,对陆明道:“没有人要害你,是你在作践自己。”
陆明爆了粗口,“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你以为我想跟你废话!”周俞舟也生气了,警告道:“好自为之!你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