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贵见这架势,知道一个人独享不了的,这才把沾满泥沙的甘蔗头夹在腋下一抹,又拿衣角反复探了擦,在膝盖上轻轻敲落了沙子,用牙齿撕去外面的皮,嚼一嚼才吐了,然后,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胡乱地嚼了几口,吐掉,又猛咬一口,这才极不情愿地递给身边的范光杰,目光里充满了无奈与贪婪。那眼神,恨不得把整截甘蔗头都吞进肚子里才好。
当那截尺把长的甘蔗头传到马林西手里时,仅剩下寸把长了。马林西也不嫌弃,像见了救命恩人一般,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差点儿连渣都嚼咽下肚了。那种充饥又解渴的感觉,是有生以来都没有过的。
别看这截甘蔗,大家吃了一两口后,仿佛就恢复了元气。每人又折了一截枯树枝,当作拐杖,在马林西的带领下,一鼓作气地迅速下山。
经过山脚旁边的一所小学校,然后从东南山坡旁边绕了半圆,终于走上通往半坡公社的大路。径直朝南,经过几个村庄才到了铁路。
太阳下山不久,暮色渐浓的时候,马林西他们终于回到了驻地。不经意的回头一望,尖峰岭主峰仍依稀可辩,仍然那么挺拔、壮观,充满了神秘。
真是见山跑死马哪。
马林西没有说得出口,心中感慨万分。可见,红军当年的万里长征是多么艰难。
第二节密谋不轨
过了几天,马林西他们几个育种队员去半坡赶集。在集市上,他意外地发现,木棉竟然是海南岛了不得的特产。
马林西最早见到木棉,是小时候看样板戏知道的。革命现代舞剧《红色娘子军》的布景,就有几棵高大的红棉树。
那时,马林西才十几岁,还不知道红棉树就是木棉树,更不知道故事的发生地就在海南岛。而且南霸天的院落至今仍在,就在陵水县,距离育种队驻地也就一天的路程。直到这次来海南经过广州时,见到大街上盛开的木棉像红霞般绽放时,方知它就是《红色娘子军》布景上的红棉树,英雄树。
也是在那时候,才晓得《红色娘子军》的故事发生在马林西将要去途中。
于是,一踏上海南岛,马林西就注意留心与《红色娘子军》相关的信息,诸如五指山、万泉河、琼崖支队、南霸天庄园、琼海的红色娘子军塑像等。
那天赶集的马林西还发现,木棉居然是海南岛的一宝。
在一个小摊上,摆着一小堆白花花的膨松物,像棉花,又没有棉花那样白,可柔性却特别好。从没见过这东西。便充满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这个都不知道啊。刚来的吧。木棉。”守摊的男人并不正视他。
“干什么用?”马林西问。
“干什么?做枕头用啊。做汽车坐垫,还可以做沙发,那可是了不得的高级。”男人得意地说。
“哦。为什么呢?”马林西毫不介意生意人的那种精明与傲慢。
“这个嘛,用它做沙发,永远也不会板结,始终都松软的。什么材料也比不上它的弹性。不信,你摸摸看。”男人继续介绍。
“多少钱一斤?”马林西又问。
“五十块。”男人答。
“乖乖。这么贵?”马林西惊讶。
“便宜的了。到三亚起码再加二十。”男人说。
“做一个枕头要多少斤?”
“一斤。”
“你家里长的?”
“山里采的。”
“山里?”
“对啊。山里多着呢。”末世之女配凶猛
爬树肯定是行不通的了,只有另想办法。
汪长松赶来时,也惊得傻了眼:“我的妈呀。这树这么大呀。”一屁股坐下,将砍刀狠狠地扎在地上:“今天的功夫都白费了。”
很长时间里,大家谁也不说一句话,只顾一边坐在地上吃干粮,一边打量面前的这棵参天大树。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树阴下凉爽得很,浑身的疲劳一扫而光,觉得格外地舒服,马林西真的想躺下好好地睡上一觉。
“算了吧。我们去采籐条吧。”范光杰建议。
“妈的。来就是采木棉的。都到树下了,还能空手回去?”胡龙标说。他是在村口碰上马林西,死跟过来的。他没有砍刀,从祁么祥手里要过砍刀,朝木棉树走了过去。
胡龙标拉开架式,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吐沫,紧紧握住锋利的砍刀,吭哧、吭哧朝木棉树就是一阵猛砍。
顷刻之间,木屑乱飞,树上裂开一条很大的豁口。从砍刀扎进树干的声音可以判断,质地不那么坚硬,个个喜出望外。
“停下,停下。我试试。”马林西猛地从地上跃起。
马林西接过砍刀,从另一个角度向树干砍了一阵,的确如他所判断的那样,木棉树的质地疏松,很有些像家乡的泡桐,看起来树干粗壮,高大雄伟,两三年的小树苗就可以长到碗口粗,可材质却像糖麻花,几斧头就可以砍倒了。这木棉的材质看来不比泡桐结实到哪里去,只要花得功夫,肯定可以将它放倒,那样,他们就可以倒下树来掏鸟窝,将木棉果儿一网打尽。
“哎。我们就把它砍倒,怎么样?”马林西用衣角抹了一把汗,问大家。
“怕有些困难呢。”汪长松咂了咂嘴。
“有什么难的?我看没问题。”胡龙标说。
“你让我试试看。”范光杰要过马林西手里的砍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