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虽然嗜酒,但她喝酒的时候,但凡不是真正亲近的人,都只是不疾不徐,喝得十分优雅,任谁也看不出她内心对于酒的狂热喜爱。
“唉,倒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这一生,可以平平安安过去,倒也没什么烦恼了。”
安溪看了一眼这个老板,他分明也对于这暴风雨的前夕有所感,倒是一个慧眼之人。
“老板,再替我温一壶酒吧,我回去再喝。”安溪笑着,将两份酒钱都放在了桌上。
“酒喝多了可伤身……这路上,可不如何安全。”老板着,在安溪耳边意有所指。
安溪余光扫了一眼那些同在喝酒的人,无所谓笑。
老板见劝无用,只得去温酒。
临走之际,安溪笑道:“老板,你的愿望,不会落空的。”
老板疑惑地看了一眼,只当她是的好话,便也只是笑了笑:“姑娘,路上心。”
安溪摆摆手,无所谓走远。
在她离开后,便有三人也依次结账离开了。
“姑娘,大半夜的出来走动,不知道外面不安全吗?”走到一条巷子,便出现了一个人拦在前面。
安溪看了一眼身后,也站出来一个人。
无奈笑了笑,喝了一口热酒,颇有几分豪迈。
她本意是找个屋顶坐着,若是这些人不来招惹她,她就放他们一马,但有些人呢……总是喜欢尝试。
看着两人逼近,安溪却还是肆无忌惮喝着酒。
待两人只有两步之遥时,安溪微微勾唇,摸了摸头上的木钗,刚要下死手,却忽地想起这是西晋,鬼使神差地,安溪放下了手,对两个流氓动了脚,只将两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这才放了两人离开。
算了,只当你们好运。
看着两人离开,安溪微微摇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似是赞叹这酒还依旧温热。
这样想着,安溪已经找了个没饶角落做了下来。
身旁一阵风拂过,安溪立刻坐直了身子,身旁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名男子。
男子的背影,莫名的熟悉。
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不,不会是他,那人应该在皇宫里,跟他的莺莺燕燕颠暖倒凤才是,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男子缓缓转过身子,如同见到多年不见却依旧熟悉的老友一般,在她身旁坐下。
那一瞬间,安溪几乎不敢抬头看向他。
“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那样的温柔,同她梦中那般的相似,却也那般的可怕。
不过刹那,安溪立刻点了他的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一脚踢飞向远处,随即飞身离开。
她知道,皇家私下出来,通常都会有人跟踪,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没有人去救华凌。
直到甩掉尾巴,回到客栈,安溪都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为什么,她不过做了个梦,出来透气,顺便买个酒喝而已,却能在这里看见他。
这个……她想看却又不敢再看的人。
安溪,安溪,你一定要冷静。
安溪努力让自己的内心与面容一般波澜不惊。她如今,是阿翡,不是安溪,所以,华凌,你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直至此刻,冷静下来的安溪,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是安溪,那个掌权公主之时,华凌告诉她,已经心有所属,那时,她心伤,只觉得华凌负她,但她心中并无多少怨恨,她能做的,不过是祝福而已。
而后来,那个晚上,华凌承认,他也喜欢上了自己,并不是仅仅引为知己,而是喜欢。彼时,她悲喜交加,却也只能选择放手,默默祝福。
但如今……
安溪只觉得自己往日当真被蒙骗,竟不知皇家无真情。
华凌后宫佳丽不三千,但五六却是有的,不论做戏与否,但他并未专宠一人,甚至皇后也已经立了起来,当今栗皇后,文德兼备,她如何忘了,华凌是皇族人,自幼经历那梦魇般的生活,怎还存得信任的真心?
安溪自嘲地摇头,随即重新躺下。
只怕曾经华凌喜欢之人,也早已被他辜负,因为自己是莹儿好友,所以没有诓骗自己,让安周两国失了和气,这才将自己拒之门外吧。
华凌,你当真是好妙的心思,却也着实好狠!
抹去这些心思,安溪遂又思索起为何会在此处看见他。
她们不过才进入西晋,便已经被盯上了吗?
方才她离开客栈的路上,都并未发现任何人,唯有在酒馆时,她看见原本几个喝酒之人……
有一人背对于她,又被旁人遮掩,她不过一晃而过,叫了酒。现在想来,那人背影,与华凌倒是十分相似。
到底是不是被盯上,目前还无法确定,兴许……是木雪莹提前通知罢。
安溪此刻再入眠,已是难上加难,索性靠在墙边有一搭没一搭喝酒。
……
华凌本心情烦躁,暗自出门散心,遇见一彻夜不打烊的酒馆,便走了进去。
“老板,为何这样晚也不关门?这世道,可不太平。”这里靠近边境,却也难怪华凌会有此问,他可不会认为是自己治理有方,才使得这里夜不闭户。
老板是名中年男子,此刻见着他,也不过笑了笑:“正因为不太平,想着总有露宿街头之人,鄙人无甚才能,只尽这微薄之力,只当求个心安。”
“心安?世间这么多人,不过救济几人,又如何求心安,求哪门子的心安?”华凌忍不住出言反驳。
见